几日后,默深彻底明白夏侯臻是真的疯了,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报复他们,却选择了最无情的那种。这人竟是想将赫朝皇族辛辛苦苦建下的基业彻底摧毁,当那些暗卫出现在默深的寝宫,硬要带着默深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夏侯臻真的决定和北漠开战,转而将黎民百姓全部置于水火之中。
“夫人,属下等人誓死保护夫人离开这。”当他们被以夏侯臻为首的禁卫军所包围的时候,默深只听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人冷声说着。
“深儿,你莫非真的打算丢下这里的一切?包括你将死的父皇、天牢里的皇兄以及我手中的你的儿子?”夏侯臻面色阴沉地开口,不带丝毫暖意的目光死死盯着默深。
“怎么回事?”她的漾儿明明应该在北漠,怎么可能会在夏侯臻手上?
“夫人,北漠混进了奸细。对方趁着可汗对付夏侯臻所派出的军队时,抓走了少主。北漠与赫朝已经开战,所以可汗才命属下等人赶紧带着夫人离开,少主那边也有人去搭救。”
“你们说的莫非是这些人?”似是听到了默深和几人的谈话,夏侯臻冷冷地笑开,拍了拍手竟是命人抬出了几具尸体,细细一看正是那些派去搭救漾儿的暗卫。
“娘亲。”熟悉的哭声让默深顿时一惊,只见被她当成宝贝一样的孩子正被夏侯臻死死地抓在手里,幼童伸出肥嫩的手朝着默深不停地哭泣,默深急匆匆地就想跑上前,却被那些暗卫死死地拦住。
“深儿,你的手下竟然都那么笨,没想到我会在小孩子身上下毒吧?一个个还真的是死有余辜。深儿,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那个男人有一个孩子,还真是让人嫉妒。”阴测测的笑声让默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亲眼看见漾儿哭闹着被夏侯臻举起,然后对方含笑地望向她,猛地松了手!
故人西辞,当年的种种已经被她刻在了心底深处,偶尔回想起来也不过是轻叹年少无知。可他却始终将这份年少放在第二的位置,日复一日地想着如何找回自己的年少时光以及在那温暖韶华中的明媚女子。“漾儿!”哭闹着的婴儿被夏侯臻猛地抬高手摔下,默深惊声大喊,下意识地不顾一切要冲上去接住自己的孩子,她身旁却已经有一个人比她动作更快的飞身上前,一把抱住婴孩。
夏侯臻神色一凛,抬脚便往对方的腹部踹去。那人却是死死抱着婴儿,就地打了个滚,正巧躲过夏侯臻的攻击。迅速地跑回默深的身边,那人支撑住将要瘫软的默深,将怀里的孩子递到默深怀里。
“爹爹,娘亲。”死里逃生的婴孩咬着手指笑眯眯地说着,丝毫没有方才的苦恼和惊恐。闻言默深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她轻轻地松了口气,却在想起漾儿方才叫的“爹爹”时诧异地转过头。
被自己倚靠着的男子伸手往脸上一抹,人皮面具下是她熟悉的容颜。
“多沢,你怎么会来?北漠的战事怎么办?”
面对着默深忧心忡忡的神情,对方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出来。笑声一如既往的肆意和爽朗,让默深恍然生出他们其实还在北漠的错觉,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之后多沢所说的话,简单却一下子到达她心里。
他说:“我已经不是北漠的王,而只是你的夫君,漾儿的父亲。我来这里当然只是为了带你们回去。”
默深一怔,片刻后扬起嘴角想笑,却发现自己脸颊渐渐变得湿润起来。在北漠六年,和多沢相处六年,默深知道这人从来都不会说一些文绉绉的甜言蜜语,每每说出的话皆是出自对方的真心。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会说假话的笨蛋!她尚且来不及爱上的笨蛋!
死死抱着漾儿,默深一边安抚自己的儿子一边看着因为突然愤怒冲上来的夏侯臻而迎战的多沢,两个人仿佛是拼上了性命一般在打斗。每当看到死亡的危险逼近那两人,默深下意识地想要惊叫却不敢打扰到多沢,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恨夏侯臻,也许是因为从前太过在意夏侯臻;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觉得从前的臻哥哥能够回来,是以即便对方将她的亲人乃至整个赫朝弄到如此田地,她也依旧无法简单地就去恨,只能奢求着夏侯臻能够回头是岸。
交锋的两人本是势均力敌,可默深却敏锐地察觉到多沢突然好像力气不支,一下子便处于下风。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围在她身边的暗卫通通在一瞬间飞奔上前,竟是迅速地和夏侯臻所带的禁卫军纠缠起来。
混战的中央,多沢单膝跪地,手中的刀狠狠地插入地面,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在夏侯臻面前太过狼狈。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多沢却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他再也无法忍耐,猛地便吐出一口黑血。
“我早就说过你儿子身上被下了毒,那种毒恰巧只对有内力的人有用,而且是越运气毒发作得更快。多沢,你说就凭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拥有深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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