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儿?”狞笑着凑到多沢面前,夏侯臻满面春风地看着多沢,只要一想到默深和这个人之前的夫妻关系,他就恨不得将对方凌迟!
“我配不上,你便配的上吗?夏侯臻,我不傻,知道深儿心里有另一个人。可是既然那个人已经放弃了深儿,我为什么不可以好好保护她?夏侯臻,你莫要忘了,是你亲手将她推开的。”话音刚一落下,多沢便忍不住闷哼一声。
锋利的坚韧穿透他的肩膀,涌出的鲜血一下子染红了他整个肩膀。夏侯臻满足地转动着自己的剑,听着多沢骨头和自己的剑之间因摩擦而发出的响声以及多沢越来越苍白的脸,他面上的笑容便愈发深刻。
好想在默深面前将这人残忍地杀死,好想告诉默深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以外谁也配不上她,谁都不配跟默深在一起,除了他!
“多沢!”被打斗的禁卫军和暗卫隔离在外,默深却依旧能够看清楚那里发生的种种残忍的事情。她失声唤着多沢的名字,语气中隐含的哭腔让夏侯臻愈发的暴戾。
他一直以为默深这一辈子只会为自己流泪痛苦,他以为只要自己愿意回头,默深永远都会在,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方也会如此的惊慌失措!明明只是认识了六年,他凭什么取代自己的位置?
手中的剑再度狠狠地往前一送,多沢终于松开手无力地向后倒去。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默深抱着漾儿拼命地朝自己奔来,那张被自己记挂了近十年的的脸终于有一天也会为了他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
明明期待已久,可是真的等到默深为了自己而落泪的时候,他却想要伸出手拂去对方的泪水,只希望她能够再度笑出来。
默深,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从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你。早在十年前我其实就已经见过你,那个时候你傻傻地跟在夏侯臻的身边,笑容那么纯粹,偶尔还会使点小性子,那样的你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是我穷极一生也想要到达的彼端。
向着默深伸出手的终于无力地渐渐垂下,但多沢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的被上苍眷顾了,因为他感觉到默深小小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他听到耳畔默深一直唤着自己的名字,他还能够听到漾儿一遍一遍哭着喊自己“爹爹。”
好想跟你们一起生活下去,哪怕你不爱我,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让你们幸福。可是……真的很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一起走下去,也等不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默深将漾儿夹在自己和多沢的中间,伸出双手紧紧抱着多沢,固执地让对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她听着多沢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听见对方喃喃地开口,说的却是她最不想听的对不起。
“多沢,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早点爱上你。”直到将要失去她生命中唯一的夫君,默深才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内疚、如此的不舍,若是早知道他们会迎来如此的结局,她一定不会过早地爱上夏侯臻,一定会在多沢的温柔中好好地去爱对方。
她最该爱的人明明是多沢,不是吗?
漾儿在默深怀里哭的嘶声力竭,默深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她只是安静地抱着多沢渐渐冰冷的尸体,视线放到前面,好像在看着眼前的厮杀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因为她的眸子空洞得没有丝毫焦点。
漾儿被默深压得渐渐踹不过气来,连带着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弱,可默深却恍而未觉,只是在半晌后才慢慢地扶着多沢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们走过的地方血流成河;他们踏过的尸体中有熟悉的容颜;他们的前方是夏侯臻所触不到的地方。
意识到默深离得自己越来越远,夏侯臻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默深的手腕,强硬地迫使对方转过身,在撞见默深眼中早已破碎的希望时,夏侯臻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深儿,深儿,我求求你,别离开我。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求求你别走。”拉着默深的手不停地乞求着,夏侯臻只听到默深转过头,目光好似放到他身上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多沢,我们回北漠去,好不好?我想让你陪着我去看北漠的落日,想要你傻傻地唱歌哄我,我们回去,好不好?”好不容易等到默深张了口,夏侯臻却觉得自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默深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自己“臻哥哥”的赫默深了,他亲自弄丢了他的默深,从此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再也寻不回。
他的默深,他的深儿,死在六年前,就葬在那满地火红的毯子上,而他却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他忘了不是所有的过去都会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自己回头,可他忘了默深是人,她不是木偶,她会走会动,会跑到他触不到的地方。他错的太彻底,却完全不想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