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归还是爱着深儿。自幼便将这人放在心里,只是他们之间的沟壑是如此的难以逾越,到最后他只能任由她恨他,任由自己的行为一点点消磨默深心中仅剩的爱意,直到恨意变得铺天盖地。
只是爱也好恨也罢,终究是能联系他跟默深唯一的情感,不能再爱只能相恨。哪怕是相看两生厌也好过形同陌路,再见不相识。
这是夏侯臻唯一仅剩的坚持。
屋外的夏侯臻颓然内疚,屋内的赫默深却是愣愣地看着满屋子的画像,直到这个时候若她还猜不出谁在用这种方式想念她,那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笨蛋。
可是当初是你将我推开的,不是吗?是你说讨厌我,是你让我下定决心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夏侯臻,我们早就不是六年前的我们,也不是从前天真无知的我们。
发疯一般地将所有的画像全部撕了狠狠丢在地上,默深瘫倒在地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她的爱还在,却又像是早就风化成灰。
若早知彼此的相见会是如此的陌生,她倒是希望自己其实从未遇见过这人。他疯了,而她悔了。翌日,一夜无眠的默深刚想唤人帮自己打盆水洗漱,就听得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议论声的声音,她诧异地走出去,只见几个侍女正侍立在外面低声谈话,似乎是在商量着有关侍候自己的事情。
“公主,将军料想公主此刻会醒便命奴婢在此等候。将军说等公主用完早膳,他便带公主去探望圣上。”娇俏的侍女转眼望见默深,立刻盈盈一拜。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侍女便一起上前,恭恭敬敬地帮着默深梳洗装扮换衣。
“将军?你们当真这么听他的话?”冷笑一声,默深语气中的冷意让正替她描眉的侍女手一抖,登时花了默深的妆容。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慌张地跪倒在地,冲撞了默深的侍女不停地告罪哭诉,倒让默深忍不住一阵心烦。
她想起自己还在这里的时候,她身边的侍女虽然小心翼翼地侍候她,却从来不会担心她们做错事会被默深惩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默深虽然骄纵了些,可性子其实很好。
尤其是对她的好的那些人,她可以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也是默深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原因。
出嫁后在北漠,那些被多沢安排侍候她的侍女虽然尊敬她,却依旧是可以和她说笑的存在,已经许久没有被这样敬畏的对待。揉了揉额角看着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侍女,默深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地不适应,可明明这才是她身为公主最应该习惯的事情。
挥手让众人下去,默深随便整理了一番,直接踏出宫殿,对着不知何时等在外面的夏侯臻却连目光扫视都懒得做一番。
夏侯臻无奈,却也无法对默深说出任何的重话。对于这个人唯一能说出的重话,当年他已经全部说完,如今只想着宠溺对方,是以夏侯臻只能在前面走着,径自将默深带到了赫绝的寝宫。
一踏进去,默深便闻到了弥漫在寝宫里浓重的药味,她顿时一惊,匆忙地向赫绝所在的方向跑去。
“父皇!”只一声便让默深顿时哽咽,她那个雷厉风行、指点江山、无往不利的父皇此刻竟是满头华发、惨白着脸气息微弱地躺在那里。
“夏侯臻,你到底对我父皇做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转身一拳一拳带着凶狠的力道朝夏侯臻揍去,默深失声朝着对方厉声质问。
夏侯臻不闪不避,只是冷冷盯着床上半条命已经没了的赫绝,笑着开口:“我做了什么?你该说他做了什么!我爹兢兢业业为了赫朝有什么不对,他凭什么因为对我爹的忌惮而暗中害死我父亲?况且赫绝变成这样可不是我害的,是你的几位皇兄。我不过是在他们耳边多说了几句,他们便反目成仇,哦,对了,赫绝身上的毒还是你二皇兄亲自命人下的。”
一席话让默深一下子瘫软在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依旧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保护得好好的小公主。不管是赫绝还是她的皇兄亦或是多沢都从来没有告诉她所谓的权利之争是多么的不念亲情,而人心又是多么的险恶。
她从来就只知道她的家、她的父皇、她的皇兄一直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却从来没有想过这血脉相连的亲情敌不过一个人的挑拨。
可是这场挑拨归根究底是她们赫家欠的夏侯臻,身处于赫绝那个位置,要多少的小心谨慎又要忍受多少的压力,默深可以想象得到。因此她如今竟是谁也无法怨恨,无法怨恨自己的父皇排挤臣子;无法怨恨夏侯臻步步为营只为复仇;甚至无法怨恨当初夏侯臻亲手将自己推远。
只是即便事出有因,她也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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