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赫连恒早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道了。”
嬷嬷们把两个公主抱走,湛蓝探头看向窗外,正见奇章子那一袭白衣白发的身影正立在廊下,他仰望漫天烟花,清雅的身姿,便成了一首忧伤的诗。
“母后寻了那些借口反对我们的婚事,也伤了他的心,母后觉得你配不上我,也无疑暗讽了他这个迎娶太后的男子身份低微。今日母后太过分,只怕国师是奉命来逼你出宫的。”
赫连恒自后拥住她,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我本就该出宫回府,他奉命前来,无可厚非。倒是你,不要做傻事。明儿一早我再来,不准去祭坛跪着。”
“恒……唔……”下颌被拧转,深沉的吻长驱直入,她几乎招架不住。
他却突然就松开她,叫了奇章子进来。
“劳烦国师去给太后传话,两位公主自今日起,更名为完颜萦梦与完颜萦心,我赫连恒自请贬为庶民,女王陛下决定,册封长女完颜萦梦为储君。我与湛蓝打算离开这里,因此,烦请逍遥王,安和王,齐康王,瑞贤王,以及国师与太后监国辅政,湛蓝自此不再过问朝政。两位公主如今尚且年幼,暂由父母教养,待到成年,自会送入宫中。”
奇章子历经风霜雪雨,早已看淡人间冷暖,除了当时被湛蓝封为国师时曾震惊过,此刻,大概是此生第二次被震撼。
他对这个俊雅的年轻人,素来打心眼里欣赏,疼惜,“恒,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赫连恒从来不做糊涂之事。
“金戈铁马,尔虞我诈,一统天下,这些事情我都做过了。此生,我唯一没有做的是,与心爱的女子无忧无虑朝夕相處。湛蓝身体不好,也不能继续再坐在龙椅上承受任何委屈,她是我的女人,我理当保护她,呵护她。”
湛蓝感动涕零,毫不迟疑握住赫连恒的手,淡然笑对奇章子,“就依了恒的意愿吧!请国师转过母后,我乐意认你为父,至于给我生命的完颜先帝,他已故,我不会盲目痴傻地为一个死人,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如今,我的夫君,我的女儿,才是我生命最重要的,守护完颜皇族,对我来说,不只是次要的,事实上,凭我之力,从来都做不到。”
“女王陛下,太后如此坚持,不过是怕您的血汗付诸东流。”
“是么?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她误会了恒,也高估了我对权利的欲*望?!”
东方欲晓,晨光映得枝头积雪晶莹剔透,湛蓝挽住赫连恒的手臂,小心地迈下台阶,每日早起之后,她的腿还是无力,相较于前几日,已经不再发抖。
“你昨晚为我运功疗伤,不过睡了两个时辰,今日再长途跋涉,你迟早会累倒。”
双脚一下台阶,她便给他整了整头上的黑狐皮毛,这个男人,纵然不是称王称霸,亦是贵雅威严,深邃灼热的鹰眸,更是叫人不敢仰视。
“我担心,我痊愈了,你反而会垮掉。”
他宠溺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温柔笑道,“没事,平时我睡两个时辰足以。倒是你,昨晚该累坏了。”
她听出他所谓的“累”,是暗指另一方面,不禁赧然低下头。
“又害羞!”他怜爱将她揽进怀中,心柔柔的,被她嫣然的笑完全融化。
冬儿背着两个包袱,检查过一大堆箱子,看过两个嬷嬷怀中仍是熟睡的小公主,对湛蓝说道,“主子,都准备好了,刚才白泽已经去传马车,大概已经等在门外了。”
“好。”湛蓝忍不住问赫连恒,“我亲爱的夫君,你决定去哪儿?”
“去月魔地宫如何?那边地暖如春,风景秀美,最适合你调养身体。”
“回到起点?”湛蓝挑眉,坏心地故意揶揄他,“但愿月魔宫的窗外,没有摆‘绿牡丹’。”
他忍不住笑,嗔怒戳了下她的额头,“敢取笑我?”
他拥着她走向门口,倒是一点都不惋惜离开这座华美的伊芙宫。
朱红大门被两个小太监打开,门外,却没有马车,只有一袭金丝凤袍的金晗柔冷冷端立着,妆容的精致的丽容肃冷含煞,倒是越来越有太后的强悍气势。
“母后……”湛蓝本能地挡在赫连恒身前。
金晗柔不禁因女儿的举动心痛,“我不是洪水猛兽,你犯得着这样护着他么?若是真打起来,只怕死的人会是母后!”
“母后!境况不至于糟糕到那种境况。”
金晗柔倒是恨不能到那一步,如此,她便乾脆咽气,不至于和一个外人抢女儿。“为了这个男人,弃江山与母亲不顾,完颜湛蓝,你的确不配当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