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染,云倾竟没那么害怕了。
只见她走至摆放香炉的小桌前,拈了三根香就着烛火点燃,恭敬的鞠了三个躬,“诸位兄弟,惨遭不幸,小妹深表扼腕,特来悼念以慰英灵,我等虽非真凶,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妹今日即在此,便定为诸位讨回公道,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云倾一番话虽说的并不多么华丽感人,却是真心实意,刘禾见她知礼且不矫情,不由得朝她投去一抹友善的目光。
查看尸体本就让她有些心虚,这么做多半是求心安,然而看到刘禾的目光,云倾大大松了一口气,无心的举动到让黄巾军紧张的关系有一丝松动,未尝不是好事。
几具尸体尽数双目紧闭,面部表情平
静,似乎死前并未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像是在睡梦中安详的死去。
云倾犹豫的看着尸体的身子,黎幽已走了过来,大喇喇的拿起死者的胳膊查看,“好手法……”她指着那尸体的肋下一道一寸见宽的剑伤,赞叹道,“瞧,好刁钻的剑法,正面出剑却是右肋骨中剑,穿过肝肺刺入心脏,一剑毙命……”
南宫缅抬头看向髯翁,“髯翁医术高明,请问这样一剑下去的人可还能活着逃离,并和人通风报信?”
髯翁自昨晚便一直别别扭扭,此刻听言,虽然不大乐意回答,但是大局为重不得不应声,“这样一剑下去,血脉立断,纵然不死,也是进气少出气多,剧痛之下开口都是问题,别说和人报信了。老夫敢保证,中剑之人撑不过两步,就会毙命。”
“看来你们是见鬼了啊?他们和你们说是玄墨教杀了他们,你们确定不是鬼和你们说的吗?”金屈抱臂冷笑。
刘禾也眼带疑惑,很是不解,当时他亲眼见到……并不会有假,可也的确不合常理。
南宫缅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挪动尸体,顿了顿,又退了一步,朝着黎幽礼貌的说道:“教主可否移动下他的头?”
黎幽一愣,见他抿起好看的唇线,一向淡然的神色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晶亮的眸子像是含了惊艳的蛊惑,于是本想说不的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照做了。
事后,黎幽很是不解,自己怎么就被利用了,显然那个狗皇帝是不愿意碰尸体,她堂堂一教之主居然中了美人计?
云倾怔了怔,难以想象黎幽居然会听南宫缅的话,心想着待会太阳出来了,一定好好看看方向……
正在神游的她,忽然被南宫缅捏了捏手臂,“你看——”
云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尸体被黎幽挪向一侧露出了脖颈,细小的一个针眼成暗红色,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若非此时对于黄巾军来说是很悲恸的时刻,云倾几乎想要大跳起来,“是了,果然……”
刘禾已站了过来,听言道:“可是有何发现?”
“大帅请看……”云倾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南宫缅,眼中含了得意的神色,“那个针孔所在的位置是天鼎穴……”
刘禾侧了侧头,眼中有一丝不解,“天鼎穴并非要害……”
云倾点头道:“大帅不仅英雄盖世还通医理,佩服。”
对于她的奉承,刘禾不置可否的一笑,但凡习武之人对于基本的穴位都有所了解,实在算不得什么……
“大帅可曾听说过江湖上盛传的一门邪术……”云倾继续说道,看到所有人眼中露出的诧异,不由放沉了声调,“驽尸……”
“尸魔?”刘禾挑眉,眼中是难以置信的讶异,“不可能,尸魔早在多年前便被袁兄弟击败,隐匿无踪了……即便他重出江湖……也不可能杀得了袁兄弟。”
尸魔是多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的一个魔头,没人知道是男是女,也没人见过他本来面目,更无人见过他出手……只知道他可以任意操纵死尸,令其进攻敌人或者说话交谈,和常人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活人会痛会背叛……而尸体不会,如同丧尸一般,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驽尸之术本传自湘西一带,目的是为了送客死异乡的人回家,却被后人改进成了危害他人的邪术,实在可恶……驽尸的秘密并非什么咒语邪术,只是一颗摄魂钉……”云倾继续解释道,“从死者的目前状况来看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想来袁副帅脖颈也有这么一个血洞……至于尸魔究竟是他重出江湖蓄意报复还是另有他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云倾话说完,在场之人皆是一片静默,各有所思。
忽然黎幽大叫了一声,“啊……按照圣女的意思,当日和我对话的……不是活人?”虽然她自诩胆大,但是一想到和自己交谈相处了好几个时辰的……不是活人,仍旧不免浑身一冷。
金屈仍不忘冷笑奚落:“你连死人都能再打死一次,果然厉害。”
刘禾沉默良久,方道:“这件事本帅还需再调查一番,毕竟就算袁兄弟和这几位前锋营的士兵都是被人用驽尸术操纵了,也不能说明跟玄墨教无关……”说着,顿了顿,方有些艰难的继续道,“毕竟众所周知,玄墨教一向擅长巫蛊邪术……”
云倾摊手,看来怎么说黄巾军都是认定了玄墨教脱不开干系了。
“其实很简单,想要知道是不是玄墨教所为很容易。”南宫缅适时地开口,“我们在场几个人中,除了在下还有圣女擅长用剑……黎幽教主使鞭子,金堂主擅掌法……髯翁……擅毒,若是用剑想来除了在下,无人能够取袁副帅的性命了,当然也有可能他们隐藏实力……所以只要查看下袁副帅身上……看看致命的伤口,就知道了。”
“没错,袁副帅若不是被黎幽误杀,所以身上肯定还有其他伤口,如果也是和这几个人一样一剑毙命,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根本没有抵抗,一种就是那人剑法出神入化……而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是玄墨教能够达成的,相信这一点不需要多解释吧?”
刘禾不愿意有人惊扰自己兄弟的遗体,但是事已至此想要知道真相这是唯一的办法,因而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正打算转身招呼下属去准备,却见一个黄巾军哨兵跑了进来。
“大帅——”
“何事惊慌?”刘禾蹙眉,本能的觉得不安。
“大帅,灵堂……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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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赶到灵堂外的时候,只见大火已经烧开,许多黄巾军不住地提水过来,却也是杯水车薪,火势越演愈烈,大有不将此处烧成灰烬,誓不罢休的意思。
“这——这是怎么回事?守灵的人呢?”刘禾顿足怒道。
虽是临时搭建的灵堂,但因为袁弘身份的特殊,这里并非简易的帐篷,为了防雨水四周乃至棚顶皆是用木头加固的,虽没有房屋结实,也是相当牢固。。
黄巾军不过是少部分的人过来料理袁弘后事,根本没有携带救火的水龙,一时间,只靠人力提水来扑这熊熊烈火根本不见效果。
实在令人想不到,本是一片苦心的刘禾,却是因为这番苦心害的袁弘尸身不保。
这时,灵堂中隐约听到有大声呼救的声音,奈何搭建木棚之时,为图稳妥,排列的十分紧凑,那人在里边被倒塌下来粗沐压住腿,根本冲不出来。
大约那灵堂中的人和外头的士兵十分相好,听到呼声便有几个作势要冲进火场,被刘禾拦住,“火势太大,何况这么浓烈的浇油味……你们进去是送死吗?”
闻言,云倾接口道:“大帅的意思,这些人是人,里边的那个就不是?活该被烧死?”
刘禾目光明暗不定,望着熊熊大火一字字道:“外头的是我兄弟,里边的也是,何况还有袁兄弟在里边……”说罢一撩衣摆,便朝着灵堂冲去,“作为大帅,我不能看着我兄弟送死,但是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兄弟受伤害。”
“说得好。”一袭白影挡住刘禾的去路,却是自始至终默默站在一旁的南宫缅,“大帅若有事,黄巾军岂不群龙无首?”说着,只见他拿过一旁士兵手中的水桶,将水尽数倒在身上以及头上,迅雷不及掩耳的跃进了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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