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隔了那么远,还能隐隐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人们的惊呼声、大叫“救火”之声和咒骂声。可想而之,那火势究竟有多凶猛,场面有多混乱。
紫因就是因为发现着火才带她走的吧?不过,这到底谁干的这是?难道那人不晓得最近天干物燥,需要小心火烛?这下可好,一烧就是一片,自家遭殃还要波及无辜,真是没公德心!
哑穴还没被封上,她忍不住慨叹,“幸好你发现的早……”
紫因干咳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腾起的黑烟,嘀咕道,“没事。这回吸取教训,下次不在厨房那么弄就行。”
“厨、厨房?”别告诉这是因为他做饭才引发的灾难!
“以前没做过,没什么经验。”因把面巾扯下来,微笑,“树太大,塞不进灶膛,所以我打算简单点,弄个烤肉。没想到……别担心,下回不会了。”
下回……
桃花眼妖,疤痕狰狞,视觉冲击力异常强大,令笑歌不禁眩晕五秒。来不及再说一句,哑穴封上。
他就着面巾擦了擦脸,四无旁人,匆忙换过外裳,若无其事地推着她朝街上行去,“没办法了,今天先住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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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东街那边烧得可惨了,半街都黑漆马虎的!李家最倒霉,啥值钱玩意儿都没抢出来。他家那口子正管街口又哭又骂要寻死呢!”
“唉,能不憋屈?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还好是白天,只烧了些房子,要是晚上啊……!真要命!”
“是啊是啊!不过李家还算好,起码人没事。最可怜是新搬进孟家大院的那小两口,连尸骨都找不着——据说火就是从那儿开始烧起来的!”
怀德客栈门口,几个街坊跟小二大声议论着,却不见二楼临街的某间客房的窗户忽然关上了。
笑歌坐在床边,双腿软绵绵地耷拉着,正阴沉着脸把手里的花往死里捏。紫因关好窗,过来解了她的哑穴,笑微微地柔声劝慰,“听见了吧?没有伤亡。
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她回以怒眼,出口的却是:“做什么只要一个房间?!”而且还是没隔间,只有一张床的那种次等房!
紫因不紧不慢地拿手指拭去她下巴上的微小墨迹,桃花眼微微一睐,露出点古怪笑意,“明天找好新房就拜堂……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何必还那么拘礼?”
笑歌一愣,回神来咬得牙齿咔咔响,只恨没血喷他。心念一转,蓦然提高嗓门斥道,“你休要胡说八道!阳鹤哪个不知我刘小六下月初二便要嫁人了?”被人听到才好,哪怕报官抓她回阳鹤,也比跟这不知什么时候会失控的家伙在一起安全得多!
接到他警告的眼神,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又道,“你身为司刑司主事,假公济私,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王法……”
颈上忽地多出五根冰凉的手指,轻轻一紧,她的声音便嘎然而止。桃花眼深处如有两簇火苗幽幽地跳,他慢慢靠近来,嘴角扬起个诡异的弧度,“身为南郡王之,纠集山贼,横行北地,抢掠商队;身为公主,私卖宫中之物,勾结武林人士,据皇陵开设地下黑市,销赃无数;身为一国储君,对国事置之不理,以替身欺骗天下人逃离宫中……眼里没王法的,好像是你吧,公主?”
“你这个疯子……”
她被勒得喘不过气,伸手就去挠他的脸。他却不避不闪,只渐渐收紧手指,柔声低语,“疯子?我要是疯了,那倒好了……你说过会负责,不会离开我,结果呢?我在公主府里度日如年,你却潇洒惬意,快要嫁作他人妇……我倒宁愿我疯了!”
见她脸色发青,他轻轻松开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了,听话。别同我置气,也别再试图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
空气灌入口鼻,笑歌伏在枕上咳得涕泪齐出。恐惧摇撼着她的身心,止不住地颤抖。
紫因却不去理睬,只用手指勾住她的一绺青丝,轻旋慢绕,笑得冷然。
他什么都可以顺着她,由着她。她若要他做好人,他便扔下刀剑陪她男耕女织;她若要他做恶人,他就是堕入地狱也无所谓。
但,倘若这~=跹的美丽依然不肯为他停留,那么他宁可毁去,也不要看着她将他遗忘,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