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因,他怎么会在这里?
火盆在墙角散发着热力,笑歌睨眼望着床上那张风华无双的俊脸,问号一个接一个从心里往出蹦。
珠鸾购物未归,柯语静也有事离开。找别人帮忙的话,万一被人发现这就是让她蹲过大牢的刑部一员,恐怕紫因就不止额上有道小口子这么简单了……
叹口气,笑歌执了湿手绢继续替他擦着脸。但,拭去了冰雪,却拭不去他呼吸间带出的浓重酒气。床前那双白鞋污迹斑斑,显然沾了些与他的洁癖很不相符的玩意儿。因着热,古怪的气味开始攻占屋内的每一处,弄得笑歌忍不住地皱眉。
这家伙就算喝得酩酊大醉,也不该会露宿街头吧?
笑歌嘀咕着。拧条热毛巾覆上紫因的额头,大约是触到了伤处,他的眉一动,却又无力地舒展开。他沉睡的面容失了锋锐,那种妖异感也化作柔和单纯的俊美。
心底微微一颤,笑歌不敢再看,出去打扫残局,顺便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铁铲还扔在大门外,那长长的拖拽痕迹怎么看都很让人起疑。唯今之计,只有弄点醒酒汤给他灌下,让他速速离去,以免被人察觉,闲话四起。
现在有青穹和柯语静在身.边晃荡已经够了,她真的不想再卷进以前的混乱中去。何况,那种期待被人认出却又落空的感觉实在太累、太可怕,再受几回这种刺激,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又像对白云舒那样生出报复心理。
“水……”
床上的伤患出现醒转迹象。笑歌.看看桌上的冷茶,快步到厨房取来碗热水,又加了些糖,试过温度,才拿勺子一点点喂他。
紫因微张了唇,那股子酒气越.发明显。他眼也不睁,喝了两口就猛地把笑歌的手一推,哑着嗓子抗议道,“要凉的!不要糖!”
醉成这鬼样还不忘挑剔……
笑歌的嘴角抽了两下,把掰开他的嘴强灌的念头.强忍下去,很耐心地继续喂,“你喝了酒又受了凉,喝这个会舒服点。”
“说了不要!”
紫因奋力摆手,“啪”地一下把碗打飞。笑歌还没反应.过来,人也叫他一把推得摔下床去。
不知何时睁开来的桃花眼里满是血丝,恶狠狠.地怒瞪她,“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这算是清醒,还是没清醒?
笑歌咬牙爬起.来,裙角已被糖水沾湿了大半。她毫不示弱地回以怒眼,居高临下地用目光鞭挞他,“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再说话!”
反正她已不是公主,反正他也不再是她的莲华,什么形象什么风度都可以统统省下!
她蓦然拔高的声调刺痛了紫因的神经,他按着太阳穴扫了四周一眼,又依旧凶狠地瞪视她,“我怎么会在这里?!”
比大声是吧?笑歌本想吼回去,可看看他那憔悴的样子,不由自主就放缓了声音,“我发现你倒在我家门口……”
“谁要你多管闲事!”
温和的态度换来一声敌意的低吼,笑歌涵养再好也没了耐心。忽觉左手隐隐作痛,翻手一看,却是适才摔倒时扎进块碎瓷片,这会儿血正顺着伤口边缘往外渗。
紫因翻身下床,趿鞋就走。没两步,身子一歪,笑歌只得伸手扶了他一把。谁料他不但不领情,才站稳便又猛地推得她一个趔趄,“别碰我,恶心的女人!”
“……”
嗯。很好。就算他现在死在她面前,她可以发誓绝不会再碰他一个指头!
误伤他的那点内疚立马烟消云散,笑歌冷笑一声,果真当他不存在。坐去一旁处理过伤口,使白布胡乱一扎,寻了扫帚簸箕来收拾战场。待一切搞定,抬眼一看,紫因竟正倚在门边拿种鄙夷的眼神打量她。
无视他无视他……笑歌在心底碎碎念,却清晰地感觉得到他锐利的目光跟着她到处转。
像是要挑战她的底限一般,紫因忽然扬唇轻慢地一笑,“原来是你……呵,你这种人应该不会没目的地帮人吧?说吧,你想从我这儿拿到什么好处?”
终于有个比离弦更离谱的自恋自大狂出现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能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大好处了。”笑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推窗把盆里的水泼到院子里,坐下来倒了杯冷茶下火。
“真的那么简单?可我怕不等明天,全城都会听说你刑部的故友今日来访了吧?”紫因的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脸上,嘴角牵起丝讥诮,“我说刘小姐,像你这样卖力的装模作样对我是不管用的。倒不如你有话直说,保不准我还会考虑考虑。”
这是……存心找骂来的?笑歌压住腾燃的怒火,冷冷一瞥他,半边嘴角就扬起老高,“多谢司刑主事大人教诲。如果不幸下次还会在我家门口遇上冻僵的醉鬼,我一定谨遵大人的教诲,多找些人手把他扔得远远的,绝不会再犯傻把人带回家救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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