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杰很是生气。
自他下放到息县老家为官已经两年,他自认敬职敬业,上对得起朝廷皇恩,下对得起百姓。
而且他自小性子活泼,不似文人般矜持,反而另有一番江湖侠气。
这些年他和息县一众父母官打得火热,逢年过节该有的礼数也并不少。虽然是个小小的县令,但到底也是能说上话的。
这点,他绝对比崔昊和杜子林做得要好。
他们空有一肚子墨水,杜子林也就罢了,他本来就心不在此。可崔昊榆木脑袋一个,说话文绉绉,做事也是谨小慎微,在如狼似虎的朝堂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然而临到要紧处,张云杰才感叹起他势单力薄。就算左右逢源,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
他站在息县境内的芙蓉山上,拿着千里望叹气。
息县乃是小城,满城老少加起来不过只有八万多人口。
幸得土地肥沃,老百姓的生活也能过得去。
芙蓉山,又被当地人称为黄金山。
倒不是因为这里盛产黄金,而是芙蓉山气候宜人,山上种满了黄澄澄的枇杷。
张云杰顺手从树上摘了一个枇杷,在袖子上擦擦就嘎嘣咬下去。
“这么多好东西,留给那帮孙子都亏了。”
他扭头对身后仆从交待:“你去把芙蓉山的里尹给我喊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年迈的老者就在儿子的搀扶下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有头脸的村民。
里尹跪在地上:“县令大人叫小人有何事吩咐?”
“咱们芙蓉山的枇杷快熟了吧?”
“回大人,到了月底就差不多了。”
“月底太晚,今天就摘,全部摘了。”
老里尹大吃一惊:“大人不可,如今果子不熟,就是摘了也卖不出去呀。”
张云杰扭头,笑得一脸狡猾:“不用你们卖,你把枇杷摘了以后给我送到县衙,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里尹顿时喜笑颜开,和身后几个村民一同磕头感谢:“草民多谢大人!”
王太守看着堆在县衙门口的枇杷,不禁皱眉:“这谁让往这放的?”他随手拿起一个塞嘴里,顿时酸的呲牙咧嘴:“都她娘不熟,摘过来干什么!”
县丞接过话,唠叨不停:“还能是谁,咱们的县令张云杰呗,而且花得还都是公费。”
王太守气急败坏,把手里酸枇杷扔在地上:“谁给他的胆子花公费?”
张云杰突然从门里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这可是好东西,到时候酿成酒,高价卖给李员外,他不是新得了个儿子,不怕他不要。”
王太守懒得再理他,抬脚就要走。张云杰慌着跟在他身后:“大人,下官上次和您说得事怎么样了?”
王太守停下脚步,瞪着他:“你想都不要想!”
“大人,昨日下官又去了一趟芙蓉山,山下脚印又出现了,咱们不得不防。”
“脚印脚印,你都说了半个月了,人呢!闹鬼了不成,光有脚印没有人?”
张云杰略一沉思:“大人英明,小的也觉得有鬼。”
王太守一脚踹在他身上:“闹你娘的鬼!”
“大人,您只要给我200人,下官一定把这鬼给您捉出来。”
王太守打量了他半天:“你好大的口气,我息县统共就500将士,你开口就要200。”
言罢便不想再和他多说,皱着眉头就想回家睡觉。
张云杰跑到他前头,抬手拦住:“大人,200没有100也行,匈奴诡计多端,下官敢保证,他们一定已经有所行动了。”
王太守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你傻了不是,息县满城加起来就5万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还不够匈奴塞牙缝,他来这干什么!”
“可我们地理位置特殊,若是息县失守,必将如把利刃直插宏安心脏。”
“特你娘的殊,息县几百年就没打过仗,少在这吓唬人。”
他不管不顾:“下官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和宏安。”
王太守闻言嗤笑一声:“啧,你来这两年,都学会逾越了?没我的公章,你报个屁的信。”
太守狠狠揪着张云杰的耳朵,转了两个圈。
他疼得哇哇叫:“岳父大人轻一点,轻一点。”
“还知道我是你岳父?天天没大没小,匈奴这件事跟咱们没关系,你要是闲得慌,就回家带孩子去!”
“岳父大人,您给我50人就行,我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王太守被他烦了几天,愁得心慌慌:“你给我滚远点!”
张云杰却喜笑颜开:“小婿谢谢岳父大人,最迟三天,就能有结果。”
言闭,拔腿就跑。
王太守气得牙痒痒。
然而三天期限已到,他还是毫无所获。
整个芙蓉山他几乎已经搜遍,附近村民在他的发动下也跟着指认了许多地方。
可这些脚印的主人却好像凭空消失。
他站在半山腰,晒出了一身热汗:“朝廷可有回信?”
身后的侍从小春上前一步,接过话道:“还没有,但是吴将军派来的援军快到了。”
第二天,援军果然来了。
他和王太守一早就在城外等着,待看到为首之人时,不禁哈哈大笑。
他快步走过去:“没想到崔兄弟你居然来了。”
崔昊翻身下马:“云杰好久不见。”
两人拱手客气,又相视而笑。
待安置好援军后,他俩才到张云杰家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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