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邪,我打算封他做宏安的威武将军,你怎么看?”
说罢,胥御皇帝居高临下的直视着他。
陈季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心道天下之事哪有能瞒过皇上的,干脆死马当做活马医:“奴才有罪!”
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坦白:“奴才和杜子林相识,只是我们关系并不好,奴才因为得罪了他,才在秋闺前被关到牢里,住了三年才出来。”
话音刚落,穆斓一脚就踹在他腰上:“胆大包天的狗奴才,还敢欺君!”
陈季歪倒在地,哭哭啼啼:“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奴才是害怕皇上觉得奴才多嘴,才不敢妄加评论朝廷命官。”
“哦?那你为何最后又说了?”胥御皇帝撇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得质问。
“奴才不敢骗皇上,就算皇上杀了奴才,奴才也不敢有所隐瞒。”
胥御皇帝又打了个哈欠,已是困得不行:“行了,你下去吧。”
他提心吊胆的跪了半天,这会儿又无头无脑地被撵出来,哪里敢真的下去。
候在门口熬了半宿,穆斓方出来。
一看了他就狠狠给了两个巴掌,拧着他的胳膊就拽到偏僻角落:“自作聪明的小奴才!仗着有几分才华就敢在皇上面前卖弄,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慌着扯住穆总管袖子:“爹爹救我,陛下心思太难猜了,儿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穆斓一把打掉他的手:“所以说你自作聪明!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直说,装哪门子的清高文人!”
说着便扭头往前走,陈季一路小跑,跪在地上拦住他:“爹爹救我,您一定要救儿子,儿子这辈子一定好好孝敬爹爹,您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穆斓本来就没想多难为他,不过就是故意吓唬吓唬,好把人牢牢抓到手里。
看他吓得小脸苍白,便语重心长地安慰:“你写得好贺表,皇上很是满意。可陛下不过是说了三言两语,你就前言不搭后语,他要封谁做官,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弯腰扶起陈季:“你入宫前做了什么,得罪了谁,被谁害了,有那么重要?慌里慌张就说出来,你是乘龙快婿还是新贵?还指望咱们陛下给你做主呢?”
陈季这才明白过来,啪地一声打在自己脸上:“是儿子愚蠢。”
“那爹爹,陛下会不会因此就冷落儿子?”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只有榜上陛下,他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复仇大计。
“我劝你收了自己的小心思,不管是崔昊杜子林还是吴将军,他们和陈季有仇,可你要时刻记得,你现在是穆季!”
穆斓拍拍他的脸:“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吴哲多年前就得罪了陛下,早晚难逃一死。”
陈季挤出来两点酸眼泪:“儿子谨遵爹爹教诲,以后再也不敢了。”
穆总管色咪咪一笑,捏了下他的屁股:“把心思放在讨好你爹,讨好陛下身上,比什么都管用。”
他觍着脸贴到穆斓身上,任凭自己被占便宜:“爹爹教教儿子怎么谈好陛下吧。”
“哼,”穆斓把他推开,大摇大摆的往回走:“教会了你,那我这个老东西不就没用了?”
陈季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好似一条哈巴狗。
到了第二日,胥御皇帝照旧让陈季在上书房伺候,对昨夜之事绝口不提。
转眼到了4月13,再有两天就到了小皇孙高玗过生辰。
宫里宫外张灯结彩,陈季跟着穆总管忙前忙后,把一众文武百官都认了个全。
谁想到了4月15,胥御皇帝正在宴请百官,觥筹交错,酒杯环绕之时,穆斓却脸色苍白的贴在陛下耳根说话。
不到片刻,胥御皇帝就匆匆离席,只留下高烟替自己好好周旋。
待到了上书房,国子监祭酒黄忠亦是急得好似热锅蚂蚁。
“黄大人你收到的信可准确?”胥御皇帝一进门就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张云杰当年下放到息县做县令,人很是机灵,他来的信,应当不会有错。”
“息县太守呢?他怎么说。”
黄忠略有些犹豫,然而事关紧要他也顾不得考虑尊卑礼仪:“张云杰信上说和太守上报了几次,但是王太守认为匈奴不会来犯,他放心不下,只好托人给老夫送了信。”
胥御皇帝将手中茶杯掷在地上:“荒唐!简直荒唐!”
“陛下,息县乃是小城,但位置特殊,刚好位于宏安和天门之中,若是有所差池,咱们必是会有损失。”
他抬起眼皮,看皇上脸色阴晴不定,只好组织着语言继续说:“张云杰也是害怕匈奴有变,所以他另写了一封信给宏安,想求点援军。”
他尽量抹去崔昊和吴哲的名字,就是怕再惹了陛下猜忌。
“张云杰和杜子林可是同年科考的?”果然皇帝变了脸:“呵,他们倒是好情义。”
“陛下,匈奴不得不防,万一张云杰所说无错,那息县危已。”黄忠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他一方面爱惜张云杰和杜子林的才华,一方面又觉得张云杰的猜测是对的。
“息县天高地远,朝廷鞭长莫及,既然他已经向宏安求救,吴哲不会视之不理。”
胥御皇帝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黄大人教得好学生,都是国之栋梁。”
黄忠顿时血液凝固,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竟是急的差点哭出来。
胥御皇帝扭头看到他吓白的脸,哑声失笑:“行了,朕没有别的意思,黄大人不用害怕。”
黄忠这才扯动嘴角,恢复了一点力气:“老臣不敢,老臣誓死效忠陛下。”
说罢,便弯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