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捏住把柄来差遣于我,早晚教你好看!
两个跟班吓得不敢再作声,只跟着黑面的平奎成,继续边走边寻。
终于,视野中跳入一块破烂木牌,上面的字早被油污盖得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刚被追狗的黑汉路过时撞了一下,犹悬在铺前不住前后摇晃。平奎成努力挣扎着辨认:
“替——天——杀——生!”
好大的口气!不过正是此处!
平奎成又是欢喜又是紧张,确定四下里安全后,慢慢地向铺子走过去。
“客人要买什么肉?本铺这里有上好的牛脊羊腿,还有今日新宰的一口猪。”
一个体格魁梧如铁柱般的屠户放下酒壶,抹了抹嘴,从凳上站起,随手操起一把剔骨尖刀,带着三分醉意凑上来招呼。他须发打绺,衣衫脏破,步履蹒跚,像极了门口的那面还未停止的旧招牌。
平奎成望着颜色早已暗淡的“新鲜”猪肉,摇了摇头:
“我不买肉。”
“不买肉却在这里作甚?走开走开!”屠户顿时不耐,开始四处找酒壶。
“我只找一个人。”
那屠户缓缓扭过头来,醉眼中有光一闪而没:“此处只有肉,没有人!”
“我找老四。”
“老四?可有名姓?”
“四海。”平奎成的声音带着颤抖。
“四海何处寻?”
“天下众如云。”
“云聚何所往?”
“豪雨洗苍黄。”
“天公难现晴。”
“潜龙夺太平!”
“呵呵,原是找此人,妙极!我却知道他的住处,且随我来。”几句切口对罢,那屠户再无怀疑,信手将刀朝案上一抛,正直插在案板上,使个眼色就往外走。
“多谢。”平奎成不再迟疑,急急跟随。
一行四人走远,无人发现这把刀上,还钉着一只犹自嗡嗡的苍蝇。
……
先拐弯抹角地穿街过巷,再旁若无人地穿堂过屋,花左两跟班正在担心会不会被人杀了当作明日南市铺子上的新鲜肉去卖时,他们已被带到一间木屋里。不大,却很干净。
起码没有一只苍蝇。
“朋友找人?”屋中光线半明半暗,暗处有一桌一椅,一个人端坐正中,手边居然有一壶不错的茶,平奎成内行地动了动鼻子。
“阁下便是‘四海’?”
“先要看你是哪位。”
“花焕州府上二管家,平奎成。”
“‘折山水’的人?呵呵。”那人笑着举起了杯:
“找错人了吧。本来大家各行其道,原是井水不犯河水,却被老刀这个不开眼的把你们带了进来,这却有点对不住了。”
那个醉屠老刀早已吓得酒水变作汗水,正在拼命擦拭个不住,听到此话,早已按捺不住:
“悍家!(天启黑-帮切口,意为组织里的大哥)怪老刀一时糊涂,也不知哪里的皮囊子漏了气,却被骗得带进来三条天启灰狗!也不劳悍家开口,老刀来把他们一并切了,给兄弟们的铺子里添些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