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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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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他叱咤一生,最后只留下一块手表和一盒骨灰,悄无声息地走了。

    肺部烧痛不已,像谁撩了一把火。桥央白猛然咳了一口,鲜红的血自口中而出,染湿纸巾,惊人心魄。

    “呵。”

    桥央白望着纸巾上的血轻轻地笑。

    商瑞墨走了,这副身子,也终于要跟着他走了。

    “央白姐,您没事吧?”小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在门外听桥央白咳得厉害,担忧了半天,才敢敲门问。

    桥央白默默把纸巾卷好,丢掉,回了一句:“没事。”

    “赵律师和一位姓程的医生来了,说有些关于主人的事,想见您,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与否。”

    半晌,桥央白的声音才传出来:“让他们进来吧。”

    这是程策第一次见桥央白,以前虽在八卦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但此时一见感觉却是大不相同。

    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真人甚至比照片更美,只是此刻像丢了魂,就剩下一个皮囊。

    “瑞墨的事才出,赵律师到得可真快。”桥央白对赵律师说。

    上次也是,婚礼上商瑞墨前脚一失踪,赵律师后脚就踏进她的病房传达法律条文。他是如此的不近人情,桥央白此时怎么会想见他。

    “桥总,这位是商总的主治医生,叫程策。商总这三个月来一直在他的诊所接受治疗。”

    桥央白愣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你说什么?”

    “商太太你好。我是瑞墨的大学同学,神经外科医生。三个月前,瑞墨在我这里确诊为脑干恶性肿瘤,术后深度昏迷,一直住在我的私人诊所。”

    桥央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策。

    “一周多前他多器官衰竭,情况十分紧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立刻将他转院到大医院抢救。好不容易救回来了,但他的意识仍旧没有恢复。一周前我打算将他转回我的诊所看护,开车之前我和他在ICU的主治医生讨论了几句他的病情,再回到车上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程策一番话的信息量太大,桥央白越听越绝望,到了最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桥总,我知道这些对您来说一时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我们觉得不能再瞒您。”赵律师脸色也很差,“商总手术前交代过,他生病的事要绝对保密,所以我们才一直瞒到现在。只是没想到,他……”

    桥央白此时已不想追问别的,只是问:“他怎么会在车里失踪?”

    “可能是他那时候恢复意识自行离开了。被人带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的行程一直以来极近保密,三个月来连御商帮的人都追查不到。”程策也显得十分绝望,“这一个礼拜我和赵律师也一直在找,却没想到……”

    桥央白知道自己应该发火,她也很想大声质问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她甚至连“他痛吗”这句话都问不出来。

    前因后果,由不同的人连接在一起,指向最后的结局。

    她永失所爱。

    赵律师艰难开口:“桥总,商总手术之前,有句话托我带给您。他请您……原谅他。”

    桥央白突然觉得自己悲凉得好笑。

    爱人无声无息地走了,他没能让她见上最后一面,竟只留了一句话而已。

    原谅?

    怎么原谅?

    你撇下一切,说走就走了。留我在这漩涡,如何解脱?

    商瑞墨的死讯,在商氏慌乱结束的记者会后仅仅用了一天,就传遍了全香港。

    皇甫沅在记者会上怀抱桥央白的画面也被滚动播放,竟有媒体打出了“灰姑娘红杏出墙!?为钱杀夫!?”的标题。

    桥央白在记者会上亲手承认于永耀帮有关联的视频也被大肆传播,一时间说起香港最有蛇蝎心肠的女人,大家第一时间想起的都是桥央白。

    至此,没了商瑞墨的庇佑,桥央白的身世被扒了个干干净净。网民言论随着舆论一边倒,大家乐此不疲地添油加醋,骂战一波比一波激烈,恶毒得令人发指的指责如潮水般袭来。

    一时间,桥央白千夫所指。

    商氏大厦接连好些天都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桥央白更是一连好几天没在公司露面。临时董事会上,桥央白被撤去代理总裁一职,由汤邵东暂时接任,汤家一时风光无限。商氏股价持续暴跌,股东大会被紧急定在两周后举行,商议选举新任董事长。

    一直盼着汤邵东坐上商氏第一把交椅的汤穆终于实现了愿望,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汤邵东如愿登上高位,但商瑞墨死了,桥央白便成了商氏第一大股东,即便她代理总裁一职被撤,仍具有绝对话语权。

    即将到来的股东大会不仅令汤穆心焦,也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桥央白是否会出席,是否会将商氏就此拱手相让于汤家,都是谜。

    “你手脚怎么这么慢!眼看着就要股东大会了,我们的股份还远远不够!到时候在大会上没有话语权,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根本就拿不下来!”焦急的汤穆此时正踱来踱去,“我拿不下董事长的位置,日后就算邵东继续留任总裁,也不好施展拳脚。”

    欧阳司在一旁倒是显得很平静:“您知道的,我们再怎么想方设法收购商氏股份,桥央白还是绝对控股股东。再说了,我手上的流通的,都不是什么干净的钱,如果急功近利,被人看出了破绽,我们损失得可就不只是一个董事长的职位那么简单了。”

    汤穆猛地一拍桌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商瑞墨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死,现在桥央白拿了他的股份,我们汤家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本来汤穆的如意算盘打得是挺好的,商瑞墨失踪不归,再加上点舆论压力给桥央白,股东大会最后肯定要开。商瑞墨不在,自然是弃权票,桥央白没有股份,也只能任人宰割。到时候作为商氏第二大股东的他就可以呼风唤雨。可如今商瑞墨这么一死,局势一下就变了,桥央白摇身一变成为第一大股东,他能不着急吗?

    汤穆瞥了一眼欧阳司,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和小采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都没顾得上你们结婚的事。”

    “一切都按采采的想法来办,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我就给她什么样的婚礼。”

    “要不是采采跟我说她真心喜欢你,我是不会答应你们两个的事的。不过既然你们有缘走到这一步,你就不要辜负我们汤家。做出点实事给我看,不要让我后悔把小采交给你。”

    汤穆这一番话,说好听了是教诲,说难听了就说拿女儿在做交换。普通人可能听不出这个中意味,但欧阳司不能再清楚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汤邵东的声音:“爸,是我。”

    “啊,邵东啊,进来吧。”

    汤邵东走进来,他现在可是偌大商氏的总裁了,自然更加意气风发。

    他走过欧阳司身边的时候,目光连斜都没斜一下,足见轻视。

    “我酒吧那边还有事,要过去一下,先走了。”

    “去吧。”

    欧阳司拄着拐杖往外走,就在合上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汤邵东不屑地一句话。

    “爸,您还跟他费什么话,现在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欧阳司握紧了拐杖手柄,若不是为了采采,他又怎么会忍到现在?即便他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也还轮不到汤家来奚落。

    书房里,相较于眉头紧锁的汤穆,汤邵东显得轻松许多。

    “爸,您也别太担心了。股东大会一事,我有办法。”

    汤穆摆摆手:“你能有什么办法?桥央白手里的股权是实实在在的,控股股东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况且我们早就跟她撕破脸了,还能指望她到头来帮我们?”

    “不帮我们不要紧,不拦我们的路不就行了?”

    汤穆思索了几秒,恍然大悟般看向汤邵东。

    商家宅邸里,桥央白一袭白裙,在花园长椅上坐着,望着天空发呆。

    小桃轻手轻脚走来,将外套为桥央白披上:“央白姐,皇甫先生今日又来了。”

    又?可不是吗。

    已经五天了,自从商瑞墨去世的消息传出,他就日日都来,桥央白不见他,他就在外面等,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等不到也不硬闯,第二天照常来等罢了。

    桥央白紧了紧外套,望着天空的目光连动都没动。

    “央白姐,今天正好周五,又是小石的三岁生日,待会他从寄宿学校放学,您要去接他吗?”

    这几日桥央白闭门不出,不过就算是只在宅邸里,她走到哪儿,小桃就跟到哪儿。小桃不怕别的,就怕桥央白想不开,图了一时自我了结的痛快。

    “是啊,是小石的生日了。”桥央白喃喃自语,“我竟忘了。”

    隔了一会儿,她才又说:“叫司机备车吧。”

    小桃点点头,伸出双手,轻声说:“央白姐,给我吧。”

    桥央白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东西,摇摇头。

    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摸索着长椅的边缘站起来,要不是小桃及时接过她的手,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几夜小桃常偷着哭,为去世的主人,也为神形俱损的央白姐,可她不敢让桥央白知道,因为桥央白才是最伤心的那个。

    桥央白扶着小桃的手慢慢走,边走边咳,平时几分钟就走完的距离,如今却要用上小半个小时了。

    “央白姐,您最近这么不舒服,我看晚上还是让谢医生来一趟吧?”

    桥央白慢慢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这几日宅邸一干人等变着法地劝桥央白看医生,可都被她回绝了。小桃也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服侍桥央白换好衣服,小桃不经意瞥见她手腕上的那只表。那是商瑞墨的遗物,桥央白一直戴在腕上,连睡觉都不肯摘。她最近瘦得不成人形,手腕纤细得竟比表盘直径还窄一指。要不是特意找人改过表带,整只表都能直接顺着拳头滑下来。

    司机早已在等,小桃寸步不离地跟着。两人上了车,车刚开出宅邸大门,桥央白就看到皇甫沅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在一旁停着。皇甫沅一改往日光鲜形象,此时正胡子拉碴地靠在车门上吸烟。

    司机看着后视镜询问:“太太,要停车吗?”

    桥央白摇摇头,任凭皇甫沅的身影随着倒退的景色越缩越小。

    小石的幼稚园不算太远,桥央白到的时候,刚好是放学时间。小石的老师是认得桥央白的,她一从车上下来,老师便赶忙迎上来:“商太……呃,小石妈妈,你来了。”

    外人称呼不经意地转变,连小桃听着都痛心。

    “小石呢?”

    “在教室里呢。”

    “您忙吧,我自己去接他就好。”

    说罢桥央白往小石的教室走去,才刚走到门口,就听一个小男孩在高声喊:“你就是没有爸爸!我妈妈都说了,你爸爸死了!”

    桥央白心里咯噔一下。

    小石倔强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爸爸才没死!我爸爸出国了!我妈妈说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死了就是死了!电视上都播了!你妈妈骗你的!我还听我妈妈说,你很快就会有新爸爸了。听说叫皇什么,你没见过吗!?”

    “你胡说!你骗人!”

    教室里很快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桥央白推开小桃的手,疾步跑到教室门口:“小石!”

    小石正和一个小男孩扭打在一起,一边打还一边喊:“我打你!让你骗人!我有爸爸!我有爸爸!”

    桥央白急得咳嗽起来,小桃见状,赶紧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孩子拉开,把小石抱在怀里。和小石打架的那个小男孩一看桥央白来了,赶紧溜走了。

    小石一见到妈妈,那股倔强劲儿就挺不住了,他从小桃的怀里一头扎到桥央白的怀里,带着哭腔:“妈妈!”

    桥央白紧紧地抱着小石,这孩子毕竟才三岁,又如何能承受这样的委屈呢?

    “妈妈,他们都说爸爸死了。”小石抽噎着,却还竭力忍耐着。

    “小石……”桥央白的心要碎了。是啊,她还有小石。如果自己就这么随商瑞墨走了,他们的儿子又该怎么办呢?

    “妈妈,您告诉我。”小石一手搂着桥央白的脖子,一手使劲抹了一把眼睛,把要掉出来的眼泪擦了去。

    “小石,妈妈不想骗你。”桥央白紧闭着眼,抚摸着小石脑后的头发,苍白干裂的唇颤抖着,“爸爸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来了。”

    小石紧咬着嘴唇,逼自己不哭出声。他和商瑞墨是那么相像,眉眼脾性,竟全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桥央白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小石,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小桃在一旁难受得不忍看,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主人为何要隐瞒自己生病一事,就算能让央白姐和小石见上最后一面,也总比只留下一盒骨灰来得让人容易接受。

    桥央白身子不好,如今抱着小石吃力。小桃把小石接过来放下,桥央白随即又咳了起来。小石紧紧抓着桥央白的裙角,仰着头说了一句话。

    “妈妈,你不要也离开我。”

    曾几何时,她也曾在梦中这样乞求自己的母亲。

    她曾发誓做一个完美的母亲,将这世间所有的爱通通捧到儿子面前。

    可还来得及吗?

    恐怕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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