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验尸,娘娘倒是可以去找找杨充容,她既然和绮罗公主住在一处,朝夕相对,只怕是也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慎妃道:“本宫何尝没有问过,杨充容只是一味的哭,一句话都没有,就算想问出什么,现在也不是时候。”
安茹儿道:“吐蕃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慎妃道:“皇帝命令万万不可透露一个字,否则的话,吐蕃人闹起来,事情就大了。”
安茹儿道:“是啊,要是单纯的一桩命案还好,牵扯道吐蕃,就麻烦了。”
慎妃沉默下来,安茹儿看着慎妃身边随侍的人,除了婷仪和婷芳,外间还有七八个人,跟慎妃几乎形影不离。
安茹儿忽然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绮罗公主是公主之尊,纵然不得宠些,可是身边七八个人服侍却也是有的。若是有人要害她,那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去了哪里?而且,荷花池并不偏僻,如果绮罗公主被害,必然会大声呼救,深夜本来就寂静,难道没有一个人听到吗?”
慎妃听罢眯起了眼睛:“的确是这个理儿,可是,报上来的供词都是,绮罗要去荷花池玩赏,她喜欢清静,所以没有让人近身伺候。”
这就是骗人的鬼话了,现在是冬天,玩赏哪门子的荷花,只怕绮罗公主身边的人,早就被独孤贵妃渗透了。
安茹儿冷笑:“娘娘,这供词你信吗?”
慎妃道:“自然不信,可是关键是问题是,皇上如果信了,那么这证词就是真的。”
慎妃一语道破关键,安茹儿又想起一件事:“绮罗公主被害,必然奋力挣扎,那么她的身上肯定有挣扎的痕迹,若是能看到绮罗公主,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慎妃道:“绮罗公主没了后,就一直停在一处空闲的院落里,平时有重兵守着,想进去怕是不行。”
安茹儿道:“所以了,这宫里早就被独孤贵妃渗透的无孔不入了。”
慎妃道:“她越是这样,皇帝只会越来越不信她。”
安茹儿道:“娘娘还能信我,我实在感激不尽。”
慎妃道:“我若不选择信你,只怕和绮罗公主的下场好不了多少了。”
安茹儿道:“娘娘说了这么会子话,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慎妃一走,安茹儿对绿珠道:“我觉得,绮罗公主怕是没有溺亡这么简单,另外,慎妃说杨充容日日哀哭,几乎没有话说,我倒是觉得,她很可能知道什么,而迫于威压不敢说罢了。”
绿珠道:“不如,咱们想个法子去见一见绮罗公主?”
安茹儿看了她一眼道:“你有办法?”
绿珠微微一笑道:“我有种秘药,是从粟特商人那里买来的,无色无味,却可以令人昏迷,咱们可以用这个法子迷倒侍卫。”
说完她拿出一个小金属瓶子放在手中。安茹儿思咐片刻道:“我如今被禁,如果一出去,就很容易被独孤贵妃抓到把柄,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你去做。至于杨充容,只能让慎妃出面,看看能不能从她口里知道些什么了。”
绿珠道:“晚膳左右,侍卫会换一次班,而且那个时候警戒最为松懈,就在那个时候行动吧。”
皇帝只禁了安茹儿一个人,绿珠的行动还是自由的,可以在慎妃宫里四处走动,再加上有慎妃的掩盖,绿珠很容易就乔装成普通宫女,在晚膳之后去了放绮罗公主尸体的小院子。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绿珠回来了,安茹儿见她一脸肃然的表情,便问道:“怎么样?你可查到了什么?”
绿珠摇摇头:“很奇怪,绮罗公主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伤痕,表情也很安详,完全不像被杀的样子。”
绮罗公主当然不可能自杀,她之所以和独孤贵妃交易,无非就是希望独孤贵妃可以让她不嫁去吐蕃,和独孤恒成婚。而那天她已经完成了自己使命,剩下的,就是等待独孤贵妃给她好处,所以,她怎么可能自杀呢。
但是如果她是被害,可是身上没有伤痕又怎么解释,荷花池的水并不深,如果想要溺死一个人,必须有人将她摁在水里才行。难道独孤贵妃害人的法子已经出神入化?
绿珠道:“公主,如今皇帝已经下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审,我已经将消息递了出去,雍王肯定已经收到了,他若是知道您有难,肯定会想办法救您的。”
安茹儿道:“这件事情插手的人越多,牵连的人也就越多,这只怕正中独孤贵妃的下怀,她想要就是这样一个局面,我们这些人越互相猜疑越好。如今父汗建了汗国,草原各部肯定没有不眼红的,这条贸易线,谁都想要,若是因为绮罗公主的死,皇上怀疑是我破坏了和亲,妄图离间吐蕃和天朝,那么皇帝就会对父皇猜疑,而雍王一向是和咱们部落交好的,这样的话,皇帝就会连带雍王也猜疑。这才是独孤贵妃的最重要目的了。”
绿珠脸色凝重起来:“都说后宫牵连前朝,如今看来,的确不假。”
如今不是单单洗刷嫌疑那么简单了,一旦牵扯到时局,那就更加凶险。
安茹儿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叹道:“总得想个法子,让独孤贵妃的诡计原形毕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