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口气相当的不客气,甚至有些侮辱的意思。
杜慎?怎么是杜慎?
安茹儿分明看到,杜慎面色刚刚浮起的亮色凝固在了嘴角,微微长着嘴,一脸惊愕和不可思议。
剧情急转直下,原本是杜瑛被杜慎逼的无路可走,杜慎占了上风,转眼间就有人来找杜慎的麻烦了。
杜家的人显然对这帮不速之客没有防备,很快偏厅就闯进了三四个胡人,再加上原来的人,很快就把一个不大的偏厅挤的满满的。
李轼身边的人急了,他身边的四个侍卫直接抽出了刀,警惕的把李轼包围在保护圈中,与此同时,从外面又跑进了了十几名侍卫,把偏厅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屋子的刀光剑影,气氛变的剑拔弩张。而那几个胡人衣饰华丽,从他们佩戴的饰物和兵器来看,身份也应该不低。
为首的一个胡人对突然出现的一帮侍卫感到很意外,不过他不是傻子,很快他就明白,主位上那个人,是他惹不起的。
那胡人右手按住左胸,朝李轼弯了弯腰,语气恭敬道:“回纥部韦纥见过王爷。”
那人一双碧眸锐利,很快就猜到了李轼的身份,同时作出了回应,他看出李轼的不悦,继续道:“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王爷也在,惊了王爷的驾,还请王爷恕罪。”
此人看样子很懂汉人的礼节和说话方式,可是李轼的脸色并未缓和,气氛有些尴尬了。没等李轼说话,只听杜瑛道:“凉州刺史府和贵部似乎没有什么往来吧?你们这样气势汹汹,未免也有些太无礼了。”
韦纥假装没有听出杜瑛的质问,他嘴角弯了弯,呵呵冷笑:“你说的对,凉州刺史府和鄙部素无往来,只是,鄙部前阵子出了一件大事,却和你们府上的二公子有关。”
杜瑛虽然和杜慎撕破脸了,可是面对不怀好意的外力的时候,他依旧表现出了大哥的风范,他往前走了一步,负手而立,沉沉的看了韦纥一眼:“大事?什么大事值得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凉州来?”
杜瑛对自家人的维护让安茹儿忍不住又高看了他几眼,杜慎锋芒直指他,可是在这样的关头他依然护在前面,虽然他是出于对家族名誉的维护,可是能做到这样以德报怨,此人算的上是有情有义了。
韦纥先是看了李轼一眼,眼神有些躲避和闪烁,然后他又对上了杜瑛道:“前些日子,我部的王妃在甘州被人刺死,想必你们应该有所耳闻。”
阳阿郡主?!这倒是让安茹儿意想不到了,想不到阳阿郡主之死居然搞出那么大的风波,连附近几个州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安茹儿不信阳阿郡主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有人刻意渲染了阳阿郡主被刺的事,并且拿来大做文章。
安茹儿立马就想到了有传闻说阳阿郡主死后,她手上的一大笔钱也下落不明,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在传闻中,那个仆固阳才是杀死阳阿郡主的凶手,怎么如今风向一变,矛头直指八竿子打不着的杜慎。
而且,这次回纥部的人直接找上门来了,回纥部在漠北被拔悉密部吃的死死的,渐渐式微,按理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不可能直接找过来。再看杜慎,他已经从震惊中走了出来,飞快转动的眼珠和略带慌乱的表情暴露了他此时的复杂心情。
杜瑛道:“阳阿郡主和我们素来没有往来,您说阳阿郡主的死和杜慎有关系,这未免太过牵强了。”
韦纥道:“将军说的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当然不会随便冤枉人。”他朝后面挥了挥手,他的随从立刻奉上一件狭长的,用布包裹的事物。
韦纥示意随从打开了包裹,原来是一支羽箭,白桦木的箭杆打磨的很光滑,铁质箭头轻巧锋利,箭尾装饰了白色的翎羽,整支箭制作的十分精良,是上好的兵器。
韦纥指着那箭道:“王爷,将军,阳阿郡主是在外面被人一箭射中心口而死,正是这支箭。”
众人都看了那箭一眼,杜慎的脸色却变了,他指着那箭道:“这分明就是诬陷!”
杜慎的表情和语气都说明,他是这箭的主人。
杜慎这下又想起杜瑛是他大哥了吗,他连忙在李轼面前跪下,又用急切的目光看了杜瑛一眼道:“王爷,大哥,这箭和我素日用的一样,但是一定是假的!我和阳阿郡主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仇怨,怎么会去杀她呢?”
杜瑛走过去拿了那箭一看,箭身上刻着小字,正是杜慎的标记。
杜瑛显然也不相信,韦纥咄咄逼人,他也气势不减,他冷冷的看了韦纥一眼,扬了扬那箭道:“就凭这箭,你就说二弟杀了你们的王妃,这也太牵强了吧。”
韦纥道:“阳阿郡主,也就是我部的王妃,她莫名被刺身死,我们在她遗物中找到了一本账册,账册上记录了她名下产业,以及大笔黄金,按部落的规矩,这笔财产自然归部落所有,而郡主死后,这笔黄金不知去向,既然在阳阿郡主身上找到这支箭,那么我只好来凉州找杜慎了。”
安茹儿听明白了,阳阿郡主死不死不打紧,关键是她手上的那笔财产,十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关键是还有账册,这由不得回纥部的人不信。
所以,回纥部的人才找上了杜慎,其实,回纥部的人光凭一支羽箭也不能断定杜慎就是凶手,但是这唯一的线索直指杜慎,回纥人这分明是打算把这笔钱赖到杜慎身上。
往更深层次挖掘,凉州如今无主,各路势力都想浑水摸鱼,捞点好处,包括回纥部在内。
只是,谁给回纥部这么大的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