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上的珠玉落了满地,断裂的珠串更是滚得到处都是。
两个发了疯的女人就当着众人的面,扭打在一起,不可开交,一屋子的老妈妈、丫头,扑上去拦着,不仅没有拉开打得正欢的她们,反而被连累了进去。
一时间,哭声骂声不断,气得大太太浑身发抖,眼瞧着就要晕过去了。
倒是司定容气定神闲的瞧着这一幕,时不时抬着那副通透双眸,瞄向每一人的面色,眼神幽暗,看不出盛着什么。
相比他们夫妇的淡定自若,司定止则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躲到桌后,紧皱着双眉,至于他的妻子早早的卷入了战场,弄得一身的狼狈,连喝了好多声都没有制止得了,身上挨了好几拳。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大太太气得直叫嚷,平时的风范早就不知被丢到哪里去,狠狠的拍了几下桌子,但没有震慑住任何人。
苗蓉萱起了身,绕到大太太的身后,安抚着她,一面道,“都别拦着,让她们打着就是了!”
她的声音十分清冷,即不慌乱,也不算太平静。
她的目光无意中与司定容相接,相视一笑,对眼前的情景虽无十足把握,但只要不传得太难听就够了。
老妈妈们的年纪早就大了,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身上的布衣都皱成了一团,听到苗蓉萱的声音,早就退开了。
至于几个丫头,年轻不算懂事,总觉得拉开了他们就算是立功,不肯松开手。
“都住手!”苗蓉萱又扬声道,“谁拦着,把谁拉出去打板子。”
她也只是说笑而已,就以她的本事,与在府中的地位,想罚个下人受个惩,想必也会是令人诟病的事儿。
有几个丫头也松了手,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一边去。
瞧着她们的脸上花花绿绿的,委实吓人。
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除了失声痛哭的安然,便是不饶人的安平儿。
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时华硬是被扶了起来,瞧着她的衣裙被撕扯着七零八落,好不难堪啊。
至于安平儿与安然哪里听得到旁人的说话,拼尽全力的想要让对方更加的难堪,孰不知,他们的所为,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不堪入目。
惟一还想要拦着她们的人,只是跟在他们身边的两三个丫头,一面哭着,一面拉扯着,时不时的摔上一跤,好不热闹。
真的是一场闹剧,好在没有其他人在,否则,这岂不是司府最丢人的事儿?
安平儿死死的压在安然的身上,想要拔起她头上的发钗,但安然哪里允得。
大太太喝了点茶水,顺着气,方才的气恼渐渐散了去,瞧着这两个丫头,就像是小孩子逗气似的,也真是好笑。
“平儿,你疯了吗?”安然哭着推开安平儿,护着散落的发钗。
筋疲力尽的安平儿最后也没有得偿所愿,气喘吁吁的指着安然,“我当你是好姐姐,你当我是什么?你竟然是个贼,偷我的东西。”
“偷你的东西?我会偷你的东西?”安然狠狠的秣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泣不成声的怒着,“我为什么要偷你的东西,你有的,哪一样我没有?”
这是事实,安家向来如此。
无论是嫡庶的女儿,都是一视同仁,就算会嫁给不同地位身份的男子,但是她们在家中的待遇绝对不会差太多。
因为女子的心更加的狭窄,锱铢必较,像是安青青那样的落魄穷亲戚,自然是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的。
“那你头上的是什么?”安平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再冲向安然,被身后的丫头死死的扯住,她没有办法,只能指着安然头上的白玉簪子,叫嚷着,“那是大伯母送给我的,让我带来当作了陪嫁,可是我的陪嫁才刚刚丢掉了,现在它却在你的头上,你说你不是贼,是什么。”
苗蓉萱的手指不由得一颤,她担忧的瞧向司定容,司定容则是一片坦然,应该是没有大事的。
簪子?安然颤着手指,摸向了自己的发髻,面色铁青了一片。
她也被扶着站了起来,冷笑着唾道,“你是想银子想疯了吧?我头上的簪子,是我出嫁前,大伯母送给我的,怎么就成了你的陪嫁了?”
一时间,气焰再次燃起,如果不去扑灭它,怕是又要打起来了吧。
“好了,平儿。”大太太定了定神,对安平儿道,“安姨娘没有必要去拿你的首饰,同等价值的东西,她也不少,何必非要取你的,类似的簪子到处都有,大伯母送了样式差不多的,也很正常啊。”
那簪子的样式的确普通,但簪身银气通透,白玉更是上等之色,做工处也相当精致,自然在价值上就高出了不少。
“姑母,你不能一味的向着她呀。”安平儿忙向大太太哭着,“她偷了东西,怎么还要为她说话呢?”
大太太叹了口气,怎么没有证据,见了差不多的簪子,就闹成了这样?安平儿向来是沉不住气,何况是关乎着她手里的金银珠宝。
这个孩子,真的是爱财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娘也不是为安姨娘说话。”苗蓉萱很是平静的说道。
安然毕竟司定容的人,万一真的被认定是贼,司定容的脸上也不好看,她也脱不开干系。
虽然她已经开始领悟到,这也许就是司定容的打算吧?想要将事情栽赃到安然的身上,但眼下绝对不是好时机。
她开口劝解,不过是想要将关系尽力撇清而已。
“安姨娘在司府向来衣食不缺。”苗蓉萱的目光淡淡的落到安然的身上,她说的也算是实话,“从安家的陪嫁也向来都在她自己的手上,有多贵重的东西是没有见过的?哪里真的会去拿别人的陪嫁?”
她顿了顿,向大太太道,“何况,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安姨娘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怎么会去拿别人的东西?”
此时,“心高气傲”都成了赞美之词,实在是讽刺。
安平儿抖得更厉害了,眼瞧着所有的人都在偏袒着安然,竟然没有人理会着她?
“安然。”安平儿咬牙切齿的怒着,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冷笑着,“我自从到了司家,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反过来要这么对我,你知道那几箱东西……”
“好了!”大太太也着实是忍受不了,重重的拍了下身边的桌子,猛的站了起来。
许是太气愤,许是站得太猛,大太太竟狠狠的摇了几下,被苗蓉萱与身边的老妈妈死死的扶住。
“你这么随意的指责着别人,证据呢?证据在哪里?”大太太是真的要被气坏了。
司家本来就不够安宁,自从安平儿来了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太平日子过?
外面的人都传着,安平儿与她的好弟弟热脸贴着人家的冷屁股,恨不得粘到柳家大门口,都变成了笑谈,她都可以睁只眼睛,闭只眼睛,现在呢?
“如果提不出证据来,休怪我不客气。”大太太是真的动怒了。
旁人也都在瞧着好戏,这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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