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想着人事部同事只是随口说了说,潘总编要见他,苏瑞脸上便露出些许怪异的表情,摇了摇头,径自走到了报社总编的那间宽敞渊博的办公室门口。
在他的记忆深处,这间象征着报社最高权力的屋子,似乎永远不对外开放也不太喜欢外界干扰。
他扣了扣门,虚掩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轻轻走了进去,返身仍旧把门掩好,这才随意挑了一个黑色的真皮沙发坐下来。
报社总编的办公室宽敞内涵自是不必说,所有装饰也很讲究,“有容乃大”名家题书彰示主人的身份,即便一个人也没有,都能给平常人一种压抑不痛快的感觉。
谨小慎微不敢轻举妄动的冷然终于想起身离去的时候,门外一阵不是很响的嘈杂声,显然潘总编回来了。
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潘其飞还在微笑地和同行的人说着客气的话,然后和蔼的眼神频频闪动直到看不见对方,这才把目光拖回自己的世界。
他一愣,看到坐立不安的冷然,也就关上门,很平常的一句话:“嗯,来啦……过来坐。”
随即他神情严肃不拘言笑地走几步,坐回他那张深褐色的宝座仿佛更镀上了一层显赫的光华,劈面而来一堆的诘问:“为什么手机老打不通?你去哪了?班也不用上了?你们栏目的周主编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他对自己人的批评,从来都是这样的毫不保留。
冷然能说什么?沉默是金,也就一声不吭垂头丧气地坐到潘其飞办公桌前的一张靠背椅上。
这是对面无法容忍的态度。
但这次,潘其飞自行压制了火苗,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样吧……你们栏目现在缺了主编,我……可以提议你上,毕竟也有这么多年的资历。你觉得怎样?”
冷然有些愕然,一直觉得他的高深莫测在于不让你知道在想什么,随时有一句话过来都是属于跳跃性的。这么直截了当的对白,记忆中还是头一回。他忍不住抬头茫然地望着对面显然有些苍老的面孔,知道他在克已,努力地压抑自己。
他嗫嚅道:“不是……我的事……还没完?您……不是说了……让我去打杂什么的?”
“此一时彼一时,你知道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我只问你,这个位置你要还是不要?做还是不做?有没有信心?”
呵,这么一付重担毫无准备地压将过来,一贯散懒无组织无纪律的冷然能承受吗?他只有唯唯诺诺:“我怕……怕……不太适合……”
潘其飞怒了霍然而起,有些零落有些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散。他呵斥道:“你……你!像你这样不在编的外聘人员,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你……你知不知道!亏了我,还特意地找了一位老朋友……”
冷然黯然。周启丽到底情况如何?即便是死了也是尸骨未寒,他却意想不到成了渔翁得利的主。
他索性把心一横,抛出了老丈人早就深深领教过的固执己见:“我……我真的不适合,何况这么敏感的事情肯定有人闲言碎语,这也是您……最不愿意听到的。而且……我最近……没心思……”
“你!……”潘其飞一口气没赶上来,颓然地跌回到一直没有人敢顶撞的位子上,没有目的地拿起一支笔又狠狠地抛掉说:“你……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为了妍妍,我懒同你说。”
冷然何尝不明白他的这一片苦心?但主意已定的他,似乎谁也改变不了:“我……我想辞职……”
“什么?”潘其飞还没恨完,又一个劈呖过来,言语也就变得毫无章法:“……妍妍,知道么?你辞职……做什么?我女儿吃什么?”
辞职后打算做什么?也许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思路,但冷然不是。
有没有明天都未必可知,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