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午10点钟,简去辛正在给身在外地疗养的王院长打电话。
“……院长,你说的是,我也知道墨丹是对的。上次打电话只说了一半,因为怕打扰你休养……现在……我不得不全须全尾向你汇报汇报,还想让你拿个主意。”
院长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我知道了。给一个二十四岁的姑娘做那样极端的手术,而且不等检验报告出来就自作主张,这也太离谱了!只有他肖之清做得出来,我当了几十年妇产科医生……无论如何不会那样做。我看,为了医院的名声,也是为了保护像乌兰这样的女子,肖之清必须受到应有的处置。”
“应有的处置……你是说……”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院长补充了一句:“我想了,这事儿不要拖延……我休养回来……不希望再见到他!”
“嗯,我明白了,今天我就去办此事。”
简去辛放下电话,仰靠在椅子上闭目思忖起来。
也许真是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不然,一切快要兜不住了。该死的肖之清又在做孽,前天,又有一条生命就葬送在他的手中,好端端的刮宫术,却让他变成了屠宰场……再这样下去,医院倒霉不说,自己总有一天会受到他的牵连。
他想着,坐直了又拿起电话,叫来了特色整形室的一个小护士。
望着胆怯的护士,他和蔼可亲地问:“哦,我想了解一下,近期你们那儿的门诊和手术情况怎样。”
护士一听慢慢摇头,迟疑着说:“近期不景气,几乎没有什么顾客来做特色整形了。”
“新推出的贴膜呢?感兴趣的人多吗?”
“至于新推出的贴膜……也不见什么起色啊。好像还没人过问。要不……我再问问她们几个……”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相信你。”
望着护士的背影,他更坚定了尽快收场的决心。
下午4点,简去辛给肖之清打电话约他来,可他磨磨蹭蹭到了五点多钟快下班时才来。一见肖之清,他知道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要快刀斩剁,不能拖延,便起身亲自关上了门。
简去辛和肖之清关起门来谈了近一个小时。开场白很干脆,“院长对你的工作一再失误很生气,经过医院股东和领导一致通过,决定让你体面地离开医院,这也是顾及你的面子,你辞职吧!”
进门一板斧,肖之清被砍懵了,可片刻后他回过味来,由于突如其来被深深刺伤和激怒,他的脸色变得发红,从脸颊到耳根,顿时失去常态。接着,愤怒的语言从他的嘴里一句句蹦出来。
简去辛不吭声,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如释重负。
他们结下来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主要是肖之清在发表议论和看法,究竟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只听紧闭的门内不时传出咆哮声,且谈话的结果是肖之清气哼哼地出来,“嘭”的一声把门带上。
有几个医护人员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曾好奇地贴近门壁听到了几句,得知了概况。
肖之清被“辞职”了!
就在当天傍晚,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在照明灯的照射下像一串串急速落下的亮珠。
肖之清从简去辛的办公室出来铁青着脸,迅速地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步出医院大门,头也不回。他疾步走向停车场,迎着他的是嗡嗡作响的雨水,一点点噗噗地落到他的身上,脸上。
停车场保安和他打招呼,他视若不见,保安看见他的样子在心里嘟囔道:“肖一刀”怎么了,脸色那样吓人。
到了停车处,他打开车门进去,车门重重的关上,车“哧溜”一声疾速驶出好远。
肖之清被“辞职”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晚就在医院传开了。
有人摸了老虎的屁股了……权威不再威风了……墨丹的冤案该平反了……
种种舆论在传,妇产科实习医生李丽当晚的得知了情况,她拍手称快。
“墨丹,你应该回来看看,魔鬼终于被驱逐,你应该感到高兴了!”
夜晚的天空在细雨声中更加低垂,无声的闪电忽隐忽现,车一驶进街区,打着伞川流不息的人群像一个个流动的岗亭,闪得他更加焦躁,愤慨。
竟然如此对我!他恨恨地说。
顷刻间,这城市匍匐在他的脚下。昏暗的灯光闪烁在雨中,街道纵缝,夜色幽幽,天边刮来疾风,他感到血液在体内奔流,汩汩作响。那红色的软体物质构成的迷宫,在大脑里正在进行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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