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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一个超出神经控制范围里挣扎,却不知道该怎样停下来,变得安静一些。
雨夜上的公路很湿滑,市郊地形复杂,肖之清的宝马车依然快速地坡起、下桥、钻洞……
小车在绕弯了,从上往下看,就像一个黑色的甲壳虫在雨中飞行。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车顶上,哗啦啦,几乎把所有的声音都淹没了。车内,车前的玻璃上雨水急淌,雨刷不停的来回摆动,显然跟不上雨水的速度,他一手握拳,恶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气馁不安地自言自语道:“哼!竟敢让我辞职……不就是开除我吗……”
黑夜从一片小星星上吧雨点摇落,神秘,魔幻,向着街道、人群、拱桥、花园和植物倾泻,无数花朵和植物就那么展开五彩缤纷的性器官,受孕,怀胎,顽强地传承,想要孕育出健康的生命,一茬又一茬,永不言败……
生命、生命、生命,我拯救过多少生命?竟然忽视我的存在,怀疑我的作为!所谓的人性能和生命抗衡吗?!
他的视线不得不再无比的愤怒中快速地移动。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柏油路在他的脚下飞驰,他不可抑制地大声嚷嚷:“遇到疑问,彻底清除。我错了吗?我是谁?‘金手指’!‘肖一刀’!”
大声嚷嚷之后,他的胸口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一阵刺耳的怪笑响了,笑声由小到大,越来越肆意狂放,在这雨夜听起来十分诡异。
这时,雨影婆娑的光雾中,他突然看见了乌兰!
她那清秀的面孔闪了一下,然后向后一仰,头部枕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那是她的未婚夫,林格。那个所谓第二代,一线单传的草原汉子。
“你……你来干什么?”
他有一丝惊慌,可马上否定了。这时错觉罢了,并不值得害怕。他为幻觉的出现感到懊恼,心智清醒与坚定是不应该出现幻觉的。他知道当幻觉与幻想之间的神秘纽带相连的时候,意识会变得模糊。不过,此刻他不在意这条定律。
“滚开!别靠近我!”
他焦虑地呼喊,好像还有她的形象闪现。他再次呼喊,使出浑身解数。
又出现了一个面孔,这是……那个美女,她怎么了?满身血污,眼睛冷酷!
“你盯着我干什么?你是宫外孕!”
美女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眼睛眨了一下,好像在说,你撒谎!
“你的运气不好,别怪我!”
他嚷着,一只手挥动了一下,好像想把她撵走。可是,美女很顽强,不停地在他的窗边、车前出现,诡异地笑着,晃动着,晃得他眼晕。
“滚!滚开!”
美女还在,依然闪现在周围,就围着着车身不肯离去,他似乎还听到了她“吃吃”的笑声。
汽车的前车灯宛如瞪眼的白色怪物,他借着车灯扭头看看窗外她的身后,却见路两旁的树木和怪石从黑暗中托起,亮相,在他看来都像是在对他示威。他加快车速,车轮滚过柏油路,声音刺耳持续不断,似乎这条路没有了尽头。
这时,路边有个呼啸着的亮点出现了,是辆摩托警车。车主发现了这辆超速行驶的轿车。
摩托警车跟上这辆近似发疯的宝马一顿追赶。
摩托车拉响了警报,加快速度追上了宝马。
警车超车亮灯,欲拦住宝马,宝马车刹车装置“吱”的一声,车身跳了一下停住了。
肖之清慢慢打开车门,下车。
“你不要命了?!疯了吗?!”
在雨中,交警面对肖之清狠狠的训斥着。肖之清下车后却反而变得平静了。不,不是平静,是有些恍惚。他呆滞的站着,幻觉全消失了,他迷离地望着纳闷的交警,过了一会儿,又诡异地笑了。
“呵呵,哈哈……不见了!不见了!”
他的笑声越来越响,笑着笑着在雨中跑起来。
“站住!”
交警高声喊着,追着,肖之清却没听见似的继续跑,朝马路对面跑去。他边跑边笑,那神经质的笑声阴森瘆人,使交警认为自己碰到了精神病患者。
肖之清像没头的苍蝇在跑,交警在后面追赶。肖之清笑着欲横穿马路,就要跑到马路的另一边。
张皇失措的奔跑中,这时一辆车灯越来越近,肖之清似乎没有看见车灯,瞬间被撞上,倒地。
交警来到他的跟前时,他已经倒在车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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