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饼笑容一顿,怯怯捏了捏衣角,低声说:“俺……要回去了,绵福城的家不能没人打理……再说,俺只会做豆腐卖豆浆,啥也不会。”
说罢,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叩起头来。
云倾月吓了一通,慌忙上前扶他:“大豆饼,你这是做什么?”
大豆饼脸色一僵,想了许久,极不好意思开口:“云恩公,求你……再帮帮俺!俺在那里实在呆不下去……”
“你先起来,只要我能帮上,我一定会帮。”云倾月郑重点头,手一用劲,将大豆饼提了起来。
大豆饼惊讶地瞪眼:“云恩公,你真……是力大无穷啊!”
云倾月好笑地解释:“这是内力,不算什么。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来听听。”
大豆饼憨憨点头,终于道:“云恩公,俺真的不会舞弄刀枪……在军营里,俺就整天跑来跑去,帮忙洗衣服,什么也不会干。其他人总笑话俺……偶尔甚至打俺。俺跟文舟表弟说过几次了,说俺干不了,要回绵福城。可他总骂俺没出息,还说俺不为前途打算。俺……真的不是那块料,俺只会磨豆卖豆腐豆浆。前几日,俺去找文舟表弟,他却骂俺没文化,连个话也说不好,一堆土音……俺想跟他提说不干了,都不敢开口……他说他要去向皇上请求赐婚,从此平步什么云,做什么驸马爷。俺说不行,他不是还有一个失散的未婚妻吗?说不定人家正在等着他,他怎么能跟别的姑娘成婚呢……他很生气,让俺不能说出去,还说什么不要总跑状元府找他,让他丢脸……”
大豆饼眼泪汪汪,却不敢让眼泪掉下来,继续道:“俺只想走之前跟云恩公再见见面,俺答应要弄一大锅豆浆给你喝,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可……俺听说你就是大将军的小公子,所以想麻烦你去跟大将军说一声,俺能不能不干了……实在干……不了。”
云倾月听罢,心里微动,抬头望向冷独秀,问:“哥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顺利脱离兵营回家吗?”
冷独秀点了点头,问大豆饼说:“你是哪个军营的?在哪个人的部下领命?”
大豆饼想了想,脸涨红,低低答:“俺……不懂那是什么营。俺在那里,每天就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好些时候都在洗衣服,没踏出去。”
冷独秀微微蹙眉,问:“你可有领军饷?”
大豆饼一愣,反问:“什么是军饷?”
云倾月苦笑,心里怜悯不已,解释道:“每一段时间能领到一些银子,你领到了吗?”
大豆饼憨实摇头,说:“他们只说管吃管住,不管银子。”
冷独秀愣住了,狐疑地想着。
云倾月回忆文舟的说辞,对他解说:“大饼的表弟曾说过,他在东营的沈副将手下当普通军兵。哥哥,可有什么不对劲?他能顺利脱离军营吗?”
冷独秀连忙点头,答:“照他这么说,他只是军营里雇用做杂务的小工,不算是军兵。小工是自由之身,可任意脱离军营。”
云倾月听完一笑,对身侧的人开心说:“你可以回家了,大饼!”
大豆饼眨巴眼睛,憨厚大笑起来,不敢相信又问:“真的吗?俺能回去了?俺真的能回家吗?”
云倾月肯定地点头,心里忍不住酸涩。想他如此憨厚淳朴,几乎不谙世事,连干了几个月的杂工都不清楚,如何能在京都城这样复杂纷乱的地方呆下去……
冷独秀对他善意一笑,说:“能!你随时可以走——小工每隔三个月领一次工钱。回头我让沈副将把你的工钱结算,让人送还给你。”
大豆饼憨憨笑着,对着他们两人拜了又拜。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意洋洋,豆浆的香味弥漫四周。
“一一,这豆浆磨得真细腻,蛮好喝的!”李云澈拿着碗,笑着称赞。
云倾月喝多几口,想起大豆饼憨厚健硕的模样,又想起他在绵福城的种种……想起他哭着喊着从河水中捞起死鱼一般的文舟……想着他为了给文舟报仇被人当众****……轻轻叹气。
游弋心疼望着她,安慰她道:“独秀已让人将工钱清算给他,让他坐南下的马车回去了。”
云倾月点头,又不放心问:“那马车妥当吗?大饼……憨实得几乎不谙世事,我怕……”
游弋捏住她的葱白小手,道:“放心,妥妥当当。”
云倾月笑了,望着窗外白皑皑的大雪,好半晌没开口。
忽然,她对另一侧的李云澈笑说:“云澈,送你一个人情!”
李云澈从豆浆中抬头,好奇挑眉问:“什么?”
三天后,京都城的状元府门口,一个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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