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抽调上来的,都是查案的老手。我想问诸位的是,如这次的情形,你们之前有没有遇到过?”
有人问:“景殿主,你的意思是?”
景致摩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景致摩并非专司查案出身,与各位是比不了的,但就算我这样的外行也知道,对于如玄元观叶都讲这般高道的出首举报,是一定要慎重对待的,敢于亲自出面,这说明什么?说明叶都讲非常有把握!否则谁会做这种事?谁愿意担负平白污人罪名的事?我道门没有科道言官,没有风闻奏事这么个习惯!”
这几句话扔出来,掷地有声,顿时引起众人侧目。岳腾中点头鼓励道:“景殿主有话直说。”
景致摩深吸一口气,续道:“以我的认知,就算天鹤宫杜监院没有那么大的罪责,但少部分反应出来的问题,总是跑不了的,比如私贩商货!我也不怕说句得罪人的话,单就这一条,川、陕、滇、晋、北直隶,乃至辽东,但凡边陲州府,身居高位者而不做这项营生的,少之又少!姑且不论边贸的对错与否,不谈禁令的是否可行,只说这一项,杜监院真的没做吗?我对此是抱有深深不解的。”
岳腾中道:“可如今证言一致,都否认存在此事,又当如何?”
景致摩大声道:“这便是我要说的问题,我怀疑他们串供了!”
有人冷冷道:“照景殿主的说法,那么多人全都串供?”
景致摩点头:“全都串供!”
这人顿时失笑道:“景殿主是不是过于危言耸听了?这次招上庐山的关键涉案人员十一名,全部独门独院,相关人员十八名,也尽量分开居住,光是看护监控之人就安排了五十二名,更别提云水堂还布设有法阵,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景殿主居然言称他们串供,这却从何说起?”
简寂观下观虽为十方丛林,各堂各处都布设有简易法阵,云水堂也有一座。为了安置和监控涉案的相关人员,简寂观下观特地将整个云水堂的北苑全部清空,不许闲杂人等于此挂单借宿,同时将法阵开启,但凡不按照预定线路出行的,都会于不动声色间触动法阵,上观便会将相关异动知会下观方堂,措施可谓严密之极!更何况还有大量人员密布监控,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随意走动,又谈何串供?
只听景致摩转向堂上:“三位执事,致摩这几日左思右想,想来想去,唯有一个解释,川省来人尽数参与了串供,而提供串供便利之人,便是谷阳县方丈赵致然!”
崔殿主起身,断然否认:“景殿主此言,恕我不敢苟同。我们这一组监控甚严,赵致然一言一行俱在掌控之中!”
两人同为殿造房下“五主十八头”中的殿主,但景致摩为左殿主,比崔致康这个右殿主高半格,若是平常事务,崔殿主也不会出来驳斥景致摩,但此刻如果景致摩所言赵致然串供一事坐实,连带他也要摊上“看管不严,以致误事”的责任,自是不能再“安坐不动”了。
景致摩当即道:“赵致然是华云馆修士,如今已是黄冠境!”
崔殿主反唇相讥:“有法阵在,黄冠修士又如何?为何不见上观告知法阵异动?景师兄,我知你与赵致然有过节,但过节归过节,切莫将私仇牵扯到公堂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