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头下,其实名不副实。”
杜清源笑道:“怎么个名不副实?”
赵不安道:“绝公子手段狠绝,玄衣出马不留活口,看起来似乎是个心狠手辣,霸道绝纶的人物,但其实那也只是徒有表相罢了。若是一个人真的能做到绝情绝性,便不会四处留情,他与那些女子的纠葛,想必杜兄也有所耳闻。李家人赵某还是知道的,李二便是一个多情的种子,想必绝公子也不例外。”
杜清源随意落子,道:“或许世子看到的只是绝公子想让你看到的呢?其实,他的本质,便是一个心肠冷硬的枭雄人物呢?”
赵不安摇了摇折扇道:“不可能,东坡先生云:‘子由之文实胜仆,而世俗不知,乃以为不如,其为人深不愿人知之,其文如其为人。’文如其人便是这个道理,从李知安的那些诗词,那些话本当中,就可以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来。”
“能写出那样诗词与话本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一个绝情绝性,心肠冷硬之辈。他有时候会很感性,有时候会很理性,即便是赵某最喜欢的《三国》话本,也逃不出这个怪圈,不管里面有多少阴谋算计,开篇那一首《临江仙》却充满文人的感慨。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绝情绝性呢?清源兄以为如何?”
杜派源点点头,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却也是如此了。世子的观人之法,还真是别出心裁,杜某佩服。”
赵不安谦虚道:“清源兄过奖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总归在今夜之后,见到绝公子才能有定论。”
杜清源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以世子来看,这若大江湖上,谁才是绝情绝性的人物?”
赵不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金钱上官。”
杜清源疑问道:“难道再没有其他人了?”
赵不安摇摇头道:“没有了,只有此一位。”
杜清源再问道:“难道‘惊天剑’不算?以剑道而论,若不绝情绝性,又哪里能练就那般神剑?”
赵不安呵呵笑了两声,已经明白杜清源问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年自己与谢不败见面,以及上官惊虹谈判时具体的细节,从而考察出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本世子是个什么人物,你不会看出来。但你,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却也不隐瞒,赵不安直言道:“谢惊天以世磨剑,剑法通天,称之为‘剑圣’也不为过。但当年赵某去绿水湖拜见他时,只是与他相谈几句,他便让赵某离开,说赵某虽然天资不凡,却不是练剑的种子,临行前,送了赵某一块玦,清源兄可知此中含义?”
杜清源皱眉道:“玦通诀,意为诀别?”
赵不安点点头道:“不错,便是让赵某以后不要再来打搅他了。可笑,却被不明所以的江湖人传为谢惊天欣赏赵某,当真滑天下之大稽。自那之后,赵某便再没见过谢惊天。这样一个人物,看起来不近人情,却也称不上绝情绝性。”
杜清源呵呵一笑道:“想必江湖传言,谢惊天与一群神秘高手对决战,下落不明。之后若大‘神剑山庄’顷刻覆灭的事情,世子也有所参与吧?”
赵不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接着前面的话题,道:“至于上官,此人不管是城府,还是心性,都是绝佳之人。他与赵某见面之后,只说了三句话。”
杜清源好奇道:“哪三句?”
赵不安叹了口气,道:“第一句,敢揽这么大的事,你也算个人物。”
杜清源皱眉,微微点头。
赵不安接着道:“第二句,本座瞧得起你,给你一个长成来的机会。”
杜清源问道:“第三句呢?”
赵不安叹了口气道:“本座等着你。便是这三句,再无其他。每每想起,赵某都心惊肉跳。特别是他的眼神,虽然看起来带着玩味,却隐藏着深刻的淡漠。看着赵某时,好像是瞧见了一件很有意思的玩具。”
杜清源听到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一颗心便沉了下去,想着自己的父亲,霹雳堂当家人那一副豪迈的样子,便觉得心头微颤。自己的父亲,不如金钱帮主啊。
赵不安瞧着他的样子,嘴角带起了玩味的笑容,却被他很快隐去。想要让霹雳堂为自己效力,不般出一座大山来怎么行?霹雳与金钱,八帮之中最强大的两家,迟早会对上,杜清源若是不与自己联合,那霹雳堂还有什么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