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10000完全有信心。公狗们正在抓紧秘密训练,也配备了一定的武器。最为可贵的是,目前大家情绪高昂,好几个小分队的司令向龙哥请战,迫不及待要投入战斗。为此,龙哥还特别引用了高尔基的名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龙哥讲完,大家齐声高呼:东风吹,战鼓擂,现在的时代谁怕谁!可谓气势如虹壮怀激烈!
对于龙哥口中的五千之众,哥根本不信。类似历史上所谓的经典之战,动辄号称携百万之众,其实都是虚张声势,吓唬别人,也是给自己的兄弟强烈的心理暗示,别紧张,我们人多,胜券在握。
根本未经讨论,也没跟哥商量,龙哥直接任命哥为第一副总司令兼参谋总长,相当于第二把手。哥非常感念龙哥的信任,但这个大帽子哥不想戴。不仅如此,哥还劝龙哥别再瞎折腾,他的抗争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只会白白葬送兄弟们的性命。哥以为,人与狗之间的矛盾,可以通过协商的方式解决,尽管这需要时间,或者几代,或者几百年,但终归有达成共识的一天。哥是改良主义者,这一点哥无疑是胡适先生的信徒。本来哥想以自己获得京都户口为例,告诉龙哥一切皆有可能,不一定非要抗争,但怕讲出来太刺激他,进而被他的兄弟撕了,只好免了。
龙哥听完哥的发言,愣了好一会,有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哥。
——兄弟,玩笑可不是这样开的!
——龙哥,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实话实说!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这种话!
——我从开始就反对,不只是现在!
——现在已经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赶紧解散队伍,另想办法,不要再胡闹!
没等哥说完,龙哥扑过来掐住哥的脖子,瞪着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哥被掐得呼吸困难,但还是坚定地道:你是我大哥,想弄死我随便,但即便死,我也反对你胡来!龙哥道:这叫胡来吗?这叫抗争!你忘了我们吃屎的日子?哥回答道:我没有忘也忘不掉吃屎的日子,但我始终不相信你所谓的抗争,在我看来连屎都不如,我宁愿再吃几天屎,也不想看着兄弟们白白送死!
奴才!龙哥大叫着推开哥。他的小兄弟扑过来把哥摁在地上,大呼:总司令,处死这个叛徒!一只老狗,俨然是龙哥的高级幕僚劝龙哥干掉哥。他还特别讲了战国时魏惠王与商鞅的例子,认为留着哥是个祸害。龙哥背身站着,肩膀因激动在颤抖。沉寂了片刻,他突然大喊一声:让他走!
虽然很不情愿,既然总司令说了,他们只好放开哥。有只公狗实在气愤难平,顺势咬了哥一口。哥起身后并没有乘机逃走,而是走到龙哥跟前,诚恳地对他说:龙哥,我求你了,别这样了,好吗?龙哥踢了哥一脚:你马上给我消失,滚!你个奴才,你也就配当个奴才!哥想继续劝他但被打断:别再叫我龙哥,我他妈的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你他妈的给我滚,马上!
哥就这样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落雁桥,哥不怪龙哥,哥只是心痛。哥知道,一场杀戮将在所难免。哥看见龙哥落泪了,身体在风中机械地摇摆,哥以前从没见过龙哥落泪,这是第一次。
回到京大后,哥经常梦见龙哥他们一个个被送上法国大革命时发明的断头台,脑袋像西瓜一样掉下来,散落在地上;或者梦见龙哥他们被扒光了皮,密密匝匝足有几千条,挂在韩国老板开的餐馆四周,餐馆里有人在跳阿里郎,食客们谈笑风生吃着狗肉火锅。每次从梦中惊醒,哥都感到无边的恐惧和生命的虚无。有一次,哥半夜惊醒,看见可可站在面前,他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哥:柏拉图,你怎么了?是别人欺负你了?哥听了摇摇头,他又说:柏拉图,那你一定是饿了!然后过去拿饼干给哥吃。
哥忍不住哭了,觉着自己比可可更像个小孩。可可跪在地上,抚摸着哥:柏拉图,你别哭,有我保护你哩,有一天等我长大了,我要给你买最好的饼干。说着就躺在了哥的身边。早上哥醒来时,发现身边有一张胖乎乎正在酣睡的脸,手里还拿着一块饼干。
pitt和麦当娜对哥的消沉也很不理解,但哥什么都不想说。有一次哥在莫须有湖边打了个盹,梦见湖水变成血一般的颜色,龙哥在里边扑腾。哥从惊恐中大叫着醒来,把麦当娜吓了一大跳。
pitt认为哥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建议找阴阳先生看看。pitt所谓的阴阳先生,是保卫处长家的老狗,整天摆弄周易八卦。但被哥婉拒了。pitt不甘心,还是找人家讨了几张符咒,烧成灰放在水里让哥喝掉。pitt同时也认为,大凡先知都在发达前神经过,哥这次发病,也许是个伟大的先兆。pitt还特别问哥,听说洪天王神经时梦见上帝说他是耶稣的弟弟,上帝有没有在梦中告诉哥跟耶稣是什么关系?哥苦笑道:上帝也够悲催的,被天朝包了。对哥那段时间梦中的胡言乱语,pitt也认真做了记录,准备以后出先知启示录。
尽管哥无能为力,但生活还得继续。辛可大师回来后,日子又变得忙碌起来。他刚下飞机,就被易中正拽到夜巴黎。
夜巴黎是京都著名的西餐厅,总店在巴黎塞纳河畔,距离卢浮宫不远。京都的夜巴黎是它在中国的唯一分店。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贵。正因为贵,有钱有势的人才趋之若鹜。很多大老板请客多选此店,因为在这里吃的不是菜,而是面子。
辛可大师是这里的常客。对辛可大师而言,大概不只是面子那么简单,还有文化。餐厅装修完全是太阳王时代的宫廷风格,精美的马赛克,典雅的灯具,各种古典主义油画。单是餐厅中央那架特制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少说也值数百万元。
易中正订了名叫伏尔泰的包间。当天的食客不少,大多是温州和山西口音。起先山西人不大光临(因为这里不提供刀削面和老陈醋),这几年他们挖煤发达了,自然就多了起来。京都人老拿夜巴黎吹牛,其实这里很少听见正宗的京都口音。道理很简单,宫里从来就没住过当地人,像pitt这样的除外。
易中正急着找辛可大师,首当其冲是女学生的事。易中正说,最近确实旱得厉害,为了缓解旱情,他不惜找以前的女朋友重温旧梦。尽管前女友为得到院长临幸兴奋不已,也拿出了吃饭的绝活,但不能彻底解决易中正的旱情。辛可大师原本想介绍一下东州之行的情况,可易中正根本没兴趣听,哪怕是一分钟。
在易中正的强烈要求下,辛可大师给唐娟打了电话。因为辛可大师经常去夜巴黎,哥闲得无聊,顺便勾搭上了夜巴黎法国老板的爱犬布兰尼,小名妮妮。妮妮是绝对纯种的蝴蝶犬,身形跟豆豆差不多,但比豆豆更性感一些。妮妮的祖宗在法国可谓大名鼎鼎,被誉为义犬。路易十六的老婆玛丽·安托瓦尼特被送上断头台后,其蝴蝶爱犬殉主自杀,妮妮就是他的后裔。
辛可大师说(这也是不少西方学者的观点),法国大革命处死玛丽王后是个败笔。革命是男人的事,为何总是让女人买单。马嵬坡前吊死的杨玉环,亦可作如是观。玛丽活着时穷奢极欲,名声不好,人民没面包,她建议“何不去吃蛋糕”,类似中国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听了让人晕倒。但她死得倒是很从容,在断头台上不小心踩了刽子手的脚,她说:请原谅,先生。什么叫贵族,这就是贵族!哪像当下自命为贵族的东西,规定时间到规定地点谈次话,就吓得魂不守舍、小便淋漓。
哥需要澄清的是,尽管哥跟妮妮的关系一度很亲密,这可能有温故知新的意思在里边,看见妮妮哥难免会想起豆豆,但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而已,亲过摸过这哥承认,但绝对没有更亲密的生物学意义上的关系。我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谈论法国的存在主义哲学,哥承认,在这方面妮妮有相当不错的造诣。
妮妮对哥的感觉也很不错。因为妮妮是纯种的法国狗,有着完全不同的审美标准,在她看来,哥很sexy,或者说是她认识的公狗中最sexy的。这让哥倍感欣慰,从来还没有一个母狗这样赞美过哥,包括麦当娜。哥也从中体会出一个道理,那些看不起哥的海归,是用了很中国的眼光,或者说中国标准,类似鲁迅先生笔下的假洋鬼子。喝点洋水、吃点洋面包,就以为自己是western dog。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根本就跟哥这样的土鳖一个操行。
妮妮说,唐娟来得很快。毕竟这几天辛可大师不在,她也憋得慌,比易中正遭遇的旱情轻不了多少。
关于唐娟第一次看见易中正的情形,妮妮从旁观者的角度,或者说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谈了点自己的看法。她认为唐娟见到易中正时身体猛然一颤,这说明易中正的外表触动了她的潜意识。唐娟之所以有如此强烈反应,也跟边上辛可大师的沙皮脸有很大关系,两者形成了鲜明对照,更凸显出易中正的光彩照人。
因为有辛可大师前期的铺垫,易中正看唐娟的眼神有点放火。据经典研究院的女研究员们说,易中正的眼神有一种魔力,随便可以把女人放倒。
辛可大师是江湖老手,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毕竟是自己睡过的女人;另一方面他也期待这样的效果。他替两人做了介绍。特别是向唐娟隆重推出易中正。辛可大师不但详细讲述了易中正的学术成就,而且反复强调易中正官运亨通,必将成为一代枭雄。辛可大师笑道:在文化教育界,没有易老师摆不平的事,像户口、就业、职称等等根本是小菜一碟。辛可大师还举例说明,有个30岁左右的女博士,就因为易老师欣赏,被破格提拔到副局级的位子。
易中正很感激辛可大师的美言,他给辛可大师介绍姑娘时,也经常做类似的广告。按照惯例,当辛可大师做推广时,易中正总会一再表示言过其实、受之有愧等等,俨然是谦谦君子。这对女人更具杀伤力,唐娟概莫能外。她仰视着易中正:像您这样的大领导,还如此虚怀若谷,真是我们青年人学习的榜样。易中正笑道:鄙人不算什么,要学就学辛大师,学富五车,为人正派,我也是他的粉丝啊。
据妮妮讲,易中正讲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一直盯着唐娟的事业线。唐娟好久没见辛可大师,所以能省则省,穿得极为清凉,事业线也做得非常饱满。特别是网格状的红色丝袜,虽然让妮妮很不屑,但很对易中正的胃口。
总之大家聊得很投机。辛可大师让唐娟多跟易中正联系,多请教,以便有更多被破格的机会。易中正谦虚了几句,一再表示唐娟非常优秀,或者说秀外慧中,是个好苗子,他非常乐意帮助她成长为参天大树。
吃完饭,在辛可大师建议下,两人交换了名片。据妮妮观察,两人交换名片时眼神都很暧昧,易中正还装作不经意在唐娟手背上抠了一下。辛可大师抽着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言不发。
后来,辛可大师带着唐娟去了京大宾馆。一路上辛可大师侃侃而谈,但唐娟刻意回避提及易中正。辛可大师了解女人,知道这事差不多了。到了宾馆,两人玩了一会,但感觉并不痛快!辛可大师被华姐修理得腰膝酸软,只能勉强对付,唐娟也有点心猿意马,志不在此。
如辛可大师所言,女人就是这样,无法像男人,把灵与肉分得那么开。所以出轨之于男人,就像打的,下车买单走人,但出轨的女人以为上了私家车,经常会把自己连同别人一起弄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