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有一种不是滋味的难受,难道当初的离婚只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吗?自己对王一鸣真没感情了?还是一时的愧疚呢?其实现在想这个问题已经多余,毕竟分开几个月了,而且离婚证也到手了。这预示着两个人已经各自有了新的开始。
没事的时候,她会想:如果王一鸣的父母知道他们离婚这件事,会不会把小龙抢过去?她的想法让她感觉很害怕,特别是今天,这个想法又出现了。看着爷俩亲蜜无坚的玩在一起,她真有些后怕。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走的时候,王一鸣又重复了这句话。而且拦下出租车,跟司机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给王小龙买了不少喜欢的玩具,付了车费。这些细小的动作,以前也会有,但那时夏海燕一点也不以为然,因为那是应该的。可现在呢?还是应该的吗?也许为儿子是应该的,为她是不是多余的呢?
武小言的电话,是晚上10以后打来的。王一鸣在焦急的等待着,电视一个台转一个台,根本看不下去。电话是叫他早点休息的,可怎么可能呢?我睡不下。那你出来吧,陪我吃点饭?
王一鸣按照她说得地迅速赶到,本来没有味口的小言在他面前勉强吃了一点。
两人坐在小言家的客厅的沙发上,什么话也没说。武小言点上一支烟,这次王一鸣并没有说什么。一个孤独的女强人这个时候是最无助的,她多年养成的独立承受事情的习惯并不能一下子打破,她需要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人来倾诉,但这需要类似香烟之类的东西的辅助。
一支烟过后,武小言终于开口了。原来当天早上的电话是化工厂主管安全的李副厂长打来的,在早上交接班的时候,化工厂的一个氯气车间出事了。一个氯气阀门没关好,造成小股氯气泄漏,在车间工作的两个青年当场死亡。说到事故原因,有些蹊跷,两个人是摘了防毒面具死的。在平时的安全工作会议不只强调过一次,只有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可摘面具,再说车间那么大,平时开窗,一闻到异味,应该能逃得了的。怎么会这样呢?
“报案了吗?”
“还没有,不过出了这事,不报案公安局也会介入的。”
“那就别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还不知人家死者家属怎么闹呢?”
“今天下午就开始闹了。在工厂院里,被保安和现场执勤的公安拦在厂外。”
“那你二哥知道这事吗?”
“知道了,我回去的路上就给他电话了。他正在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乱七八糟的关系?”
“就是质检局,安保局,还有环保,工检法什么的,这些单位才是最主要的。”
“什么?人命关天,难道不重要?”
“人命?赔上些钱就行了,可是它们这些老虎,会趁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要的可比这两条人命钱多的多。”
“什么?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比这更历害的还有呢?如果不给他们,先给个停产整顿三个月,那损失可就大了。”
“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社会就是这样,都有他们的潜规则。”
“好了,别想了,休息吧!累了一天,洗个澡,早点休息。我也要回了。”
“你不留下?”
“看你这么累?我还是回吧?”
“好吧,反正我也睡不了几个小时,明天一早还要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别影响你休息,路上慢点,我不送你了。”
从武小言那儿回来,王一鸣感觉身体紧紧的。他心疼起这个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