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的全身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眼睁睁地看着羽箭飞来,分明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在她的意识里,却像是一生一世那么长。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前生她因他而死,这一世,才不过是刚刚见面,就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
不,渺小如她,连和他对决的资格都还没有,充其量是任人屠戮罢了。
难道重活这一世,就是要在他手底下再死一回?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再度死去,她并不惧怕死亡,她惧怕的是连冤屈都还没说出口,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断送了性命。
就在那千钧一发时,肩头忽有一股大力传来,狠狠地推开了她。那支箭擦着她的额角飞过,狠狠刮去一块皮肉,热血登时流了下来。身后的一众山贼见此情景,以为事情败露,立刻各擎兵器在手,预备背水一战。
南宫昀一箭落空,手上又搭了一支羽箭,沉声道:“若是你们再不弃械投降,这支箭射穿的就是你们口中那位质子的喉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算他是真的燕国质子,大不了我上报朝廷时,说他是被山贼所掳丢了性命,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们。”
李长歌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厉声道:“南宫昀,你这是要置唐国于不仁不义中么!唐国与燕国反目,最后得益的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听这么一个普通少年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南宫昀也是一愣。这次他微服前来,除了县衙中的那几个人,东平县还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此看来,这少年倒真有可能是燕国质子身边的随从。
他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不免一滞。而这时,李长歌却大声对何曹喊道:“何曹,如果燕国质子真的有什么闪失,到时候他南宫昀仍然可以逍遥自在的做他的少相,你恐怕却要用你全家人给我们陪葬了!唐国和燕国起了冲突,你就是第一个被送到断头台上的人!”
何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前他也以为南宫昀不过是拿弓箭吓吓那群乌合之众,见他那一箭又准又狠,如今才回过味来。南宫昀还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何曹已经抬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南宫大人,这样的罪责,小人实在是担当不起啊,所以……”他又看了对面的众人一眼,横下心来道,“得罪了!”
他一挥手,衙役们立刻各持刀剑上前,迫使南宫昀叫来的弓箭手不得不退去。
事已至此,南宫昀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因此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长歌,便回座继续捧起了茶杯。那副优先意态,竟似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切都没发生。
这才是真正的南宫昀,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住翩翩风度,城府之深不可以常理推断。
李长歌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温热的血从额头上留下来,像是虫子慢慢在脸上爬过,黏腻微痒。耳畔听得何曹道:“你们不要伤害质子,我这就命人把你们的头领带来交换!”
听到这句话,李长歌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幸好成功了,这点血没有白流,要不然就不仅仅是受了这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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