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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初雪,初雪!快回府!”
百里初雪一直在默默的落着泪,头越发的昏沉,突然一开口,眼前便一阵黑晕,最后莫名的陷入了昏迷。吓得银巽心头一滞,立刻抱紧百里初雪,对着外面大喝道。
百里初雪被银巽囚禁了!百里初雪在银巽的王府醒来,然而醒来后的两日她不曾见到银巽,她身边的人包括小绯都不在身边,整个院子照顾她的人,无论男女都是有身手的。
他,是怕自己再跑吧?百里初雪自嘲的想着。
矗立在花圃,萦绕满园芬芳,抬目触及的便是一簇簇他精心为她而种的幽兰。心中再次筑起的坚冰在那一刹那,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有了龟裂的痕迹,然而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溢出,泄露自己的脆弱。
敏锐的耳力扑捉到了细细的脚步声,当沁兰芬芳之中,隐隐散开一丝松竹清香,百里初雪忍不住一叹:“摘取浮华难为梦,不如一笑邈尘烟。巽,强留于我,你苦,我亦累。不如就此放手,你我都落个轻松自在。”
身后一暖,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初雪,从前是我的错,是我不懂得珍惜你。现在,我再也无法对你放手。”
“我不喜宫闱深深中的尔虞我诈,我不喜红墙绿瓦中的诡谲倾轧。”抬眼定定的看着他,她的言辞坚定,“我只爱放舟五湖,青山相伴,绿水为依。我……终只适合江湖老去。”
“若这便是初雪所愿,我便带你远走天涯又何妨?”他的话轻松、缓慢却没有迟疑,凝望她的目光也异常的坚定。
百里初雪在他情深的目光中有些狼狈的错开眸光,然而,银巽却不容她逃避。从袖中抽出明黄的一卷,递到百里初雪的面前。
百里初雪在他不容拒绝的目光下,缓缓的接过,慢慢的展开,当“摄政王王妃百里氏入主银氏皇族族谱。”几个大字映入她的眼中,她的大脑轰的一声点燃,好似一团火烧过,将她的理智与冷静烧的全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回到这儿,他对她莫名的消瘦只字不提,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必然已经了然于心!既然如此,他却还要这般做。
他愿意让她真真正正做他银巽的妻子,让凤栖皇室承认她这个亡国公主的王妃身份吗?如此说来,纵是她死后,也不会是个无主孤魂了吧!?
“初雪,嫁给我可好?”紧紧的将她抱紧,温柔的一吻落在她的唇角,清润的声音参杂着丝丝的魅惑在她的耳畔响起,如同天边的闲云般柔软舒心,“此生能娶你为妻,死而无憾。只是,我欠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从前不愉快的种种,我们都忘了吧!”
摄政王爷早已成亲多年,可是这日却又摆起了喜宴,本以为会是纳妾或者娶侧妃,可是,没想到与之成亲的还是他唯一的妃子百里初雪。
如此怪异的事情,外界都在揣测,然而清幽银心山庄却是一片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彩绸飘飞在每一颗青枝绿叶的大树上,大红的双喜字也贴遍每一扇雕花窗与大红门。天还未黑,可是一盏盏琉璃宫灯已经悬空而起,一阵风吹来,便是一阵红影摇曳。山庄内,衣着鲜丽喜庆的婢仆进进出出,好不繁忙。
然而,与银心山庄比起来,摄政王府便显得万分静谧。香阁内,便更加的压抑。
“少宫主,您就换上吧!”小绯今天一大早便被银巽带到百里初雪的身边,她蹲到百里初雪做靠的软榻前,规劝哀求道。
宽敞而又素洁的房间里,一排排丫鬟垂首而立,双手捧着的,赫然便是凤冠霞帔,庸脂俗粉以及珠宝金饰,他们一个个站在百里初雪的面前,不言不语恰是木偶。
“小绯,拿走。”百里初雪目光在那华美的喜袍上一扫而过,而后闭上眼睛,对小绯命令道。
“少宫主,奴婢求您了!”哪知小绯不但没有听百里初雪的话,反而扑通一声在百里初雪的面前跪了下来,拉着百里初雪的衣角,眼中含泪道,“少宫主,您就当为了您自己,也为了王爷,穿上吧!”
百里初雪瞌上的眼睑微微的一颤,却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如此可笑的事情,只有他做得出来。成何体统!?”
“少宫主,您心中既然有王爷,又何苦要这般与王爷为难。他只想给你最好的,他只是觉得亏欠了你。你心中不是也一直遗憾着当年和王爷并没有名媒正娶吗?”小绯继续劝说着。
“我的事情,你一定要管得那么宽吗?”百里初雪冷冷的说道。
因为她知道她自己的身子左不过就是这几日,不可能撑过这一个月,她不想给银巽无谓的幻想。
“少宫主,王爷的心思您难道不知道么?”小绯视线模糊的看着软榻上,消瘦如骨,面无血色的百里初雪,心中绞痛着。
百里初雪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垂放在薄被上的手一紧,将丝滑的被面紧攥入手中,虚弱的掀开眼帘,轻摇臻首:“小绯,我知道他的心,可我却不能,这几日我都在想,也许我与巽今生早已注定有缘无份。所以,我们才会一直诸多曲折。”苍白的唇角展开一抹浅淡而又苍凉的笑容。
“少宫主,您不要这样说,碧水姐一定可以找到师尊,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救您,一定可以。”小绯哽咽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下去,我想和王妃单独谈谈。”浑厚的声音蓦然响起,让所有人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