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笑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多见。最关键的是,请的还是前几日刚刚偷入公主别院带领四男服侍的云顶山庄妖女。虽说没抓到具体证据说明此四男已经被妖女蹂躏,但这比抓到了证据还引人遐想。
凤倾玦摇摇头道:“函王爷会不会来我不清楚,但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接我们。”
“那是谁?”黎然实在想不出来,除了函王还有谁愿意来接她。
他正绞尽脑汁地猜,就听得守在门外的樱花大声禀告道:“凰主,皇上御驾来了。”
凤倾玦微笑着拈针,不紧不慢地道:“黎然,接你的人来了。”
黎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会来请凤倾玦,不是听错了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被一股大力掀开,一股带着寒意的风灌了进来。
萧彻大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孔雀紫的常服,厚重的华服上纹绣着繁复错杂的图案,看上去幽暗而繁丽。他走得很急,在室内脚步骤停,紫色衣摆荡起的风凛冽作响。隔着一段距离,那冷风便顺着衣袖迅速浸到凤倾玦的手臂上。
凤倾玦盘膝坐在锦垫上,红衣委地,罗袖低垂,露出半截玉白的手臂,葱白的指拈着针线,笑道:“黎然,将门帘关好了。”侧眸望向皇上,俏脸上笑容柔媚,好似一朵乍放的牡丹:“不知是什么风将皇上吹来了,樱花,快上茶。”
芙蓉面,秋水眸,再配上这轻柔的笑意,绵软的语气,只怕换了另外一个男人,定会怦然心动的。
只不过,这个男人偏偏是萧彻。他的目光犀利如剑,其寒若冰,眼眸开合处,天生一番不言而喻的威仪。
“不用了。”萧彻一摆手,毫不留情地拒绝道:“凤倾玦,不用装蒜了,朕今日来,是要拿回那件暖绢做的襦裙。”
凤倾玦慢慢收起了笑,望着萧彻周身涌动着的山雨欲来般的气潮,微微颦起了眉。
两人对视了片刻,凤倾玦拈起手中正在绣的衣裙道:“我说皇上怎么得空来府上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你要的裙子在这里,我听说,这是你要为凌姑娘送的礼,早就吩咐针工局日夜不停地赶工了。可皇上也知道,你这绢丝送来时,就已经不早了,光织这匹布就花了不少时日,昨晚上,针工局裁缝绣工们赶了一夜,才做成这件裙子。就最后还有几朵花没绣上,她们实在是眼睛肿痛的无法绣了,我无奈便亲手接了过来。这不,原本我是要去看祈雪节的,为了赶你这活儿,连去祈雪节都迟了呢,原本待绣完就给皇上送过去的,不想您亲自来取了,那就劳烦皇上稍等片刻,我马上就为皇上绣好。”
萧彻听罢凤倾玦的话,冷峻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有目光在接触到凤倾玦手中的襦裙时,犀利如剑的目光,才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昨日便派人到针工局去取这件襦裙了,针工局的管事晴天说裙子还未曾做好,说明日一早便着人送去。他一早打发了人去取,却被告知裙上的花未曾绣完,且被凤掌事拿回家里绣了。他当时听了便勃然大怒。
这匹绢丝得来不易,他交给织染局时特意嘱咐过,一定要赶在祈雪节前做好。未曾想到,不仅没做好,还被凤倾玦这个妖女给拿回去了,而且,他莫非听错了,凤倾玦要在这裙子上绣花?他不是觉得凤倾玦的技艺不好,而是觉得,让这个妖女在罗裙上绣花,岂不玷污了这件襦裙。梓墨若是知晓,肯定不会穿的。
凤倾玦知晓萧彻是在嫌弃她,心内微微冷笑:萧彻啊萧彻,你的求妻路漫漫兮。
萧彻眼眸中涌起暗沉之色,他将凤倾玦逼到织制坊时,可未曾想到有一日会在她这里吃暗亏。倘若这暖丝再早得一个月,也不会出这么大的岔子,早就可以做好了。但如今事情到了这田地,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倘若是别的丝绢,这襦裙他就不要了,可这是暖绢,他特意给凌梓墨求来的。
“不用劳驾凤掌事,这件襦裙,朕这就拿走,还请凤掌事奉还。”萧彻轻瞥凤倾玦,长睫下掩映的墨色轻扫过她拈针的手,眸底沉冷的光泽疏忽而过。
凤倾玦提起手中的襦裙,指着裙角上正在绣的一朵芍药,轻笑道:“皇上是怕赶不上凌姑娘登台抚琴时穿吧?皇上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这朵芍药才绣了两个花瓣,这种绣法是我独创的,旁人也续不上。不如这样,我和皇上一起去祈雪节,这一路上差不多也就绣好了,又能赶上祈雪节,正好一举两得,皇上觉得如何?”
萧彻微微眯眼,冷哼道:“来人!”
门帘掀开,两名梳着双螺髻,身着淡粉衣裙的侍女走了进来。
“皇上唤奴婢有何吩咐?”两人盈盈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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