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兰走得慌忙,黑色的夜似乎要将她吞噬,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一路低着头寻到竹林,她才停住脚步,那里已经没了小太监的身影,她大着胆子,趁着廊上的烛火在里面寻了一圈,在她先前蹲着的地方更是找了好几圈,还是什么都没有,禁不住全身打起颤来。
如今宫灯丢了不说,信件也不知为何不见了,要是给刚才的人捡了去……她不敢再往下想,在宫里这么多时日,她第一次像刚进选秀般慌乱,不知所措。
余光不小心瞟到旁边的那口井,她猛然想起刚才露出来的那截纤纤玉手,额上不由得冒出豆大的汗珠,就如那玉手已经掐着她的脖子,是她害死那人的一般。
她惊恐地拉住衣领,紧紧闭了眼睛。
就在这时,竹林里忽然传出树叶的沙沙声,她吓得身子一软,眼眸中尽是惊恐。
“吱吱、吱吱。”她大着胆子往睁开眼往发声处瞧了几眼,原来是老鼠,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艰难地转过身,急急地奔着自己的住处去了。
刚走到离浣衣局不远处,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若是刚才的东西被丽妃身边的管事太监给捡到了,那她可就完了……
她脸色又白了一分,双手反复捏紧后又无力的放下,在长廊上来来回回踱步,忽然脑中掠过一个人的身影。
“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她喃喃自语道,分开绞着的双手,转身匆匆又往一个地方去了。
“主子,主子。”红儿匆匆走进来,掀起江小牧床前的帘子,凑到她跟前轻声道,“主子,您等会儿再睡吧。”
“为什么?”江小牧有些不解,转而佯装怒道,“红儿啊,刚才叫我早些睡的人是你,这忽然不让我睡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唱哪一出啊?”
她这刚刚才躺下,虽然还不困,但是被强行按下去,好不容易静下来又被拖起来,就是在不困也不想起了。
红儿俯身将鞋替她摆好,一边拉着她起身一边道:“主子,不是奴婢故意折腾您,是初兰姑姑来了,要见您呢。”
“初兰?”江小牧眨了眨眼睛,“这大晚上的,她怎么想起要来看我呢,快让她进来吧。”
红儿应了一声,替她穿好鞋,转身出去了。
江小牧走到妆台前,顺手将头发理了理,便坐到桌前,等了一会儿却见只有红儿一个人掀开帘子进来。
她奇怪地探头看了眼外头,“初兰她人呢?”
红儿嘟着嘴巴回道,“我让初兰姑姑进来,她就是不愿意,说就在大厅里面等着您。”
江小牧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起来,“都跟她说过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现在又是大晚上的,谁会盯着我这里啊,你跟她说了没有?”
红儿摊摊手,学着江小牧平时那般耸了耸肩,“我都说了,主子平时说的那些我全都说了,但是初兰姑姑就是不肯进来,也不怎么肯说话,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摇摇头。”
江小牧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抬步走了出去,见沈初兰果然就站在大厅门口,低着头盯着地砖瞧,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初兰啊。”
“恩公。”沈初兰听见江小牧的声音,急忙抬起头,一双眼睛微红,看见江小牧的瞬间盈满了泪水,几步奔到她跟前,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怎么一见面就给她下跪了?江小牧还未弄清楚到底何事,就被她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忙双手托住沈初兰就要拉她起来,“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了?”
“恩公,救救我。”沈初兰闻言抬头,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见沈初兰这般,她赶忙唤了红儿过来,一起将沈初兰从地上扶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别哭啊!”
“红儿,去给初兰倒杯热水来,要烫一点的,好顺顺气。”红儿应声便提着裙摆转身去了。
只是沈初兰却仍低着头,不住地抹着眼泪,江小牧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伸手捏住她手掌,顿时一股湿凉传了过来,低头一看,竟然满是汗水,她从未见过沈初兰这般模样,顿时也吓着了,急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沈初兰抬头望着她,张了张嘴,竟不知从何说起,江小牧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再大的事都好商量,你先跟我说说,我怎么也给你想出个法子来。”
在这宫里看的见的都多了,江小牧也渐渐明白了一些,沈初兰性子这样沉稳的人,肯定是碰上什么大事了。
红儿这时刚好端了热茶上来,端到了她们面前,“主子,初兰姑姑,请用茶。”
“先喝一口压压惊。”江小牧亲自端着茶,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递到沈初兰面前柔声劝道。沈初兰看着江小牧的眼睛,听她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心里踏实了一些,便听话地接过茶碗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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