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后果很严重。”
莫闻人原本是幽川十五城监御史,是南陵国昭泽皇后的兄长,苏长宁被贬都尉之后,墨王就调了对战事一窍不通的国舅爷莫闻人驻扎澜沧,负责调度整个苏家军,五万苏家军曾一度反应过烈但在苏长宁强压下也算未出事,边关重地,一旦起了内乱容易被外族利用绝非儿戏。
仅管苏家军的火性被苏长宁点拔熄灭,却不等于莫闻人就能以将军之衔随意使唤,平时澜沧城只有守军一万,另四万苏家军屯于问天府,每三月以一万人为单位轮换,按理说苏长宁都尉之职平时只有训练权,没有调度权,但在苏家军面前,莫闻人几乎只是个挂职傀儡,而他也不为意乐得清闲。
但面对战事,莫闻人也有着文人的脾性,嚷嚷道,“看看你们什么样子?都快打仗了,还整天瞧不见人影?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莫闻人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这些日子长宁不在,他对战事有一种天然的抵制与畏惧却要强做镇定,二名校尉又都不听指挥,自己没有作战经验只能忍气吞声,自是一肚子苦水。其实来之前他也知道,文官指挥武将,若没有战迹军功,基本上只能轮为被人耍脸色,丢脾气,没个正眼儿瞧的份。
“有将军在,我等自是安心,所以现在就等将军发令,我等必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苏长宁拱了拱手,对这位借皇后之事得以提升的堂堂七尺男儿也略有些嗤鼻,道:”请问将军有何安排?”
莫闻人是个文人,写些诗词风花雪月、或者政治公文一下倒还可以张口就来,但要他上赶着打仗,讲究个运筹帷幄,排兵布阵,那可就是绣花枕头一肚子草了。莫闻人收敛了一点自己的怒气,说“这个……那个……计策都是人想出来的,这可是关系我整个南陵命运,所以才找大家来商讨么,现在,都尉大人,介绍一下城里的情况。”
因才施用,唯才是举,哪怕是“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才,苏长宁也一向礼数有加,敬佩恭让,但现在墨王所谓的举材不避亲——起用毫无军事知识打仗常识的莫闻人,被长宁视为对生命极大的侮辱,无才而治,郐子手也,会有多少鲜活的人命因他的一句话,一个决定而葬送在战场。
苏长宁虽然这么想,但也没有明言顶撞,只是抚了抚这些天风餐露宿,残留在头上的灰尘,回答道,“以北燕军现在的速度,大概还有半个月时间便可到达这里,军队人数约三十万,而澜沧城内,常用驻兵一万有余,另还有刚从问天府调过来的三千骑兵,我过来之时问过库房的伍长,报告库里还有长箭二十万,硬弓三千多,刀枪长矛过万,还有几百桶桐油以及盾牌铁器若干,照着这数量,若是实打实的开战,坚持不过一天,三十比一,就是用脚踩,都能把我们的脑袋踩开花。”
其实苏长宁早就实地察看了将士的人数装备,库中武器弹药的配备,即便是经常巡视的熟知一草一木的山谷地形也没有放过,她会想各种可能发生的战况和自己的应对措施,哪些东西可以利用,哪些危险可以避免,那些时间,地理,人和,都是作为一个军队首领所必须考虑的因素。
廋高个校尉雷神是个不说话就会死的暴脾气人,见莫闻人愣傻模样,知是指望不上便有心逗他一乐,“将军若是害怕,自是可以去往问天府,那里相对安全,这里的事可以交给都尉和我们,我们皮燥肉厚,一二刀,几只箭,也要不了我们的性命。”
“将军岂有逃跑之理。”莫闻人嘴硬,扭头问另一名没有作声的校尉,人称“太监”的商谊,“你可有什么妙计?”
“打仗来说,我们在行,谋略来说,都尉擅长。”商谊拖着长长的尖锐尾音,把皮球踢给了苏长宁,自从苏长宁任此地都尉之后,商谊便一直不服,后经比武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敌女流之辈,自此商谊说话便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