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多事之秋
楚茨覆灭同年,南陵国兵马大将军苏长宁不知何故被国君墨王从将军贬为都尉,驻守边疆澜沧城,澜沧位于南陵北境与北燕交接地带,连绵起伏的蛮岭山脉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澜沧城城门正位于澜山与沧山之间的山谷之中,所以谓之“澜沧城”。澜沧城身后往南一百里沿山而行的官道谓之建川道,建川道过去就是问天府,自古就是军事重地,而澜沧正好成了问天府的咽喉,“欲破问天府,必先败澜沧。”
澜沧城原本是个荒凉的小边城,经过苏家一门三代驻守边防,和蛮岭山脉形成的天然屏障,即便澜沧历经了大大小小许多战役,依然坚强的屹立着,慢慢的,它就变成了农商交易频繁的外贸边陲小城。慢慢的,苏家在澜沧城的英勇名望成了一道标杆,慢慢的,苏家军也成了百姓眼中神一般的存在,是个可以保家平安的存在。
苏长宁是在南陵国都和墉城出生,母亲水氏,原为当地牡丹街上头牌,当时以有孕之身嫁与苏秦时弄得整个苏家鸡飞狗跳,以致苏长宁一出生便被冠以“野子”称号不被苏家所接受,为平缓关系,苏秦便将长宁自幼带到澜沧城,文从和尚无心大师,武从世外高人无渊,开始了战场上随着苏秦流离的生涯。
南陵国安十六年,即楚茨亡国两年后。
在外风尘仆仆半月有余,苏长宁骑马进城,此时正是清晨,天边一抹死死的鱼肚白掀开了崭新的劳碌纠葛的一天。她的身后跟着成鹤。踏着马蹄声声连拐几个弯,苏长宁瞄了几眼热闹的街道,东西延伸,两旁店肆林立,乍一看虽是清晨却已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此刻,也就只有她苏长宁知道,那粼粼来往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那酒肆茶坊中飘出的香气,都会被即将到来的战争所冲没,即便是普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的晨晖,也会诗意淡却,变得薄情寡义起来。
穿过街去往军营的拐角处,赌坊里骂声不绝,一个竹竿子般瘦高的男人正跟几个彪汉扭打在一块,虽然以一敌数,但也没有露出丝毫败迹。
“雷神。”竹竿子男人被突然到来的叫声喊愣了神,就这功夫胸口便吃了一记勾心拳,踉踉跄跄跌坐在街道中央,他扭头沿着映在地上的身影向上看,又猛地一轱辘站起来,“波斯猫,哦,不对不对……都慰大人,你可来得正好,嘿嘿,身上有没有钱……”
叫长宁波斯猫的,正是澜沧城校尉雷点,被大家称为“雷神”,其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不管是打仗还是办事还是赌钱还是泡妓,向来风风火火来去利索,长宁知道这种军中风气不宜倡,但她也没法管,人的七情六欲约束多了,就会产生反弹,特别是在战事来临情绪压抑的时候,什么军规纪律都是一页废纸。
“看起来又赌了一夜,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苏长宁狠狠踹了雷神几脚,雷神扬着头嬉皮笑脸一副卖乖相,长宁抚抚脸摸摸口袋又摇了摇头,她刚从北燕国一路嚼着干粮过来自己都快嚼成绿眼狼了,哪还有多余,但长宁还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以都尉之职打了欠条,在一众猜忌的眼神护送下灰溜溜的跑了。
三人分别骑马回营,雷神也没有不好意思,依旧跟在长宁身后耍着贫嘴,若是平时,长宁也会应景一下,呛得雷神面露囧色抓耳挠腮,但现在情况不同。
回到营地的苏长宁顶着一张灰蒙蒙的脸,见到哑狼时嘴角有一点苦涩的味道,这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东奔西走,条件恶劣,尘土飞扬,即便世间最美的女子在这儿也妩媚风情不起来.
哑狼是长宁身边的侍卫,从长宁被他父亲拎着上战场起就跟着她。身上功夫了得,又做了一手好菜,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不会说话只会跟狼一样嚎上几嗓子,常常是比比划划,就像此刻他在比划着告诉长宁,“莫将军很生气,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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