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绪方留意倾听着。
刃反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提升一个等级。
绪方这般暗道着:
——进了“无我境界”,也只是获得增强而已,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等级直接提升一级吗……
虽然已经升至“宗师级”的技能,已经不会在“无我境界”的状态中再硬生生地提高一阶,但在“无我境界”的加持下,宗师级的技能仍旧能获得进一步的增强。
绪方拔出放置在一旁的大自在,对准车厢前方的空气,然后假想着前方有敌人正朝他杀来,然后他使出刃反进行防御。
进了“无我境界”后,原本就已是“宗师级”的刃反,其威力的确更足了些。
“喂。”
就在这时,身旁响起阿町没好气的嘟囔。
刚刚一直在打盹的阿町,在刚才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不要在车厢那么狭窄的空间内拔刀啊,好危险的。如果待会车一抖,然后你不下心把刀扎在自个身上怎么办?”
“抱歉……”
绪方苦笑着将大自在收回刀鞘,并默默地退出了“无我境界”的状态。
……
……
源橘屋也不愧是连商船都有2条的富商,饭食极其丰盛。
顿顿都是大米饭,而且每顿都是标准的三菜一汤,有鱼肉有蔬菜。
这样丰盛的伙食,足以让不少饿昏了头的浪人挤破了头地来向应聘,祈求雇佣他们给源橘屋看家护院。
从锦野町到源橘屋的商船所停靠的港口——这条路线,源橘屋的商队不知走过多少遍了,早就是轻车熟路。
哪里有旅店、以什么样的速度行进就能抵达旅店,他们一清二楚。
多亏了源橘屋对这条路线的熟悉,绪方他们每天晚上都有旅店可住,不用在这样的大冬天里风餐露宿。
顿顿吃香喝辣,晚上有舒服的旅店居住——绪方和阿町这些天过得不知有多舒服。
经历了3天的跋涉后,绪方终于嗅到了阵阵海风——他们终于抵达了停靠着源橘屋的商船的港口。
这座港口位于奥州地区的东面,面向着太平洋。
阵阵冰凉的海风自太平洋吹来,让因生命力高而不怎么怕冷的绪方都不得不拉紧脖颈处的围巾。
……
……
“好大哦……”
望着前方的2艘停靠在港口旁的大船,阿町发出惊叹。
这2艘大船正是源橘屋的船只。
它们都有着名字——千之丸与花枝丸。
源橘屋的这2艘船给绪方和阿町带来的首要印象就是大。
比他们此前从尾张到江户所坐的船要大多了。
这么大的船,放下西野宗一郎此次带来的4辆马车完全绰绰有余。
望了几眼这2艘大船后,绪方扭过头,朝阿町投去一道带着几抹担忧的目光。
“等上了船后,如果有任何的不舒服,记得及时跟我说啊。”
绪方可是记得很清楚——阿町她可是晕船的。
而且还是那种很厉害的晕船。
几个月前乘船从尾张到江户时,为了照顾基本只能躺着的阿町,绪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啊。
“知道啦。”阿町摆了摆手,“我之前之所以会晕船晕得这么厉害,我觉得主要是因为船太小了,所以颠簸得厉害。”
“现在换了艘大船,我觉得船体应该就不会那么晃了,然后我应该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晕船晕得那么厉害了。”
阿町自信满满地这般说道。
……
……
1个小时后——
……
……
“呃……好难受……”
阿町趴在船的栏杆边上,将小脑袋挂在栏杆上,把头探到栏外外,紧闭着双眼,脸白得像纸一般。
绪方面带无奈之色地站在阿町的身后,轻拍着阿町的后背。
“如何?有感觉好一点吗?”
“没有……好难受……唔……”
对航海知识一无所知的阿町误判了一点。
那就是——船再大,在大海中都只是一个小点,海浪打过来时,照样会颠簸、摇晃。
他们在1个小时前开始登船。
在半个小时后,2艘商船驶离港口。在太平洋上,沿着日本的东部海岸线北上。
刚驶开港口,阿町就开始感觉不舒服。
随后,很快便出现了这一幕——阿町瘫软在栏杆边上,而绪方站在阿町的身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尽己所能地让她好受一些。
这个时代可还没有晕车药、晕船药。
面对晕船,就只能硬抗过去了。
……
……
2个小时后——
绪方盘膝坐在阿町的床边。
盖在阿町身上的被子正均匀地上下起伏着。
望着阿町安静的睡颜,绪方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睡着了吗……
绪方和阿町他们所乘坐的船只是千之丸。
千之丸是源橘屋的这2艘商船中最大的那一艘,同时也是载客量和运货量最大的一艘。
他们二人此时就在千之丸船舱的某座房间内。
西野宗一郎一如既往地厚道,将一座还算宽敞的房间让给绪方他们居住。
绪方和阿町就将在这座房间内度过他们的之后的海上生活。
他们是在下午3点钟左右开船。
到下午5点钟左右——也就是现在,大概是因为驶到海流较缓的地区的缘故吧,阿町也慢慢好受了些,可以安定地睡着了。
见阿町总算能睡下,绪方也稍稍放心了。
阿町现在跟病人没什么两样。
而照顾病人,一直是件蛮耗心神的事情。
现在阿町睡着了,目前已无事可干的绪方,便打算到甲板上看看海景、透透气,放松一下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身心。
绪方没有去船头,而是去了船尾。
较狭窄的船尾甲板上,目前一个人都没有。
站在船尾甲板上的绪方,将双手撑在栏杆上,遥望着东面的太平洋。
现在恰好是太阳即将沉入海平面的时候。
红得像血的太阳,将东面的天空染成艳丽的红色。
即将转为夜幕的苍穹之下,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如水银般荡漾着无数明亮的水波。
一个个浪头连绵不绝地拍打在千之丸的船身上。
浪头与船身相撞,然后碎裂成千万点闪烁着银光的浪花。
毋庸置疑的美景。
上次看到海景,还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绪方抱着双臂,面露微笑,默默遥望着前方这美丽的海景。
这么漂亮的景色,绪方非常想将其与阿町一同分享——只可惜现在的阿町完全看海景的余力。
遥望了一会东面的海洋后,绪方将视线一转,朝北面——也就是船只现在正行进的方向看去。
北面的风光和东面的风光大致无二。
绪方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虾夷地,现在就在北方等待着他的到来。
据西野宗一郎之前所说,他们将要航行10日左右才能抵达目的地。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踏上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后,绪方感到心中百感交集。
既有兴奋、期待,也有面对“未知”的淡淡焦虑。
就在绪方遥望着北面海平线,看得正出神时,一道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声陡然自绪方的身侧传入他的耳中。
“真岛大人,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船尾这啊。”
绪方循声望去——是一张在这几天常看到的十分威严的脸。
“啊,西野先生。”
声音的主人兼来者,正是西野宗一郎。
西野宗一郎环抱着双臂,自一旁的船舱口走出。
“我正四处找你呢。”西野宗一郎微笑道。
绪方:“找我?”
“嗯。不过也不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就只是想问问你令正如何了而已。”
“谢谢关心。”绪方道了声谢,“现在船只行驶到海流平稳的地方了,内子晕船的症状也稍微好些了,现在正在房间内睡觉。”
“这样啊……那就好。”
说罢,西野宗一郎走到了绪方的身侧,然后闭上双眼,感受着拂面的海风。
“大海真是神奇啊。”
西野宗一郎睁开双眼,笑道。
“只要看着大海,吹着海风,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
“西野先生你很喜欢海吗?”绪方随口问道。
“嗯。很喜欢。”西野宗一郎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因为喜欢海,才会决定做一个从事远洋贸易的商人。”
“我一开始是想和唐土的清国与半岛上的朝鲜进行贸易的。”
“但难度实在太大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和虾夷地的虾夷们进行贸易。”
听到西野宗一郎的这番话,绪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转头看向西野宗一郎,随后问道:
“西野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嗯?姑且有些空闲,怎么了?”
“没什么,就只是想和你聊聊虾夷地的虾夷而已。”绪方缓缓道,“我和内子对虾夷一无所知。”
“所以想尽可能地多了解了解虾夷地和虾夷们。”
“西野先生您身为专门跟虾夷地进行贸易的商人,对虾夷应该很了解吧?”
虾夷地作为日后说不定要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绪方一直想尽可能多了解虾夷地,和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虾夷们。
但苦于一直找不到知晓足够多的情报的人。
之前居住于锦野町,以及乘坐马车前往船只停泊的港口时,绪方一直没有和西野宗一郎独处、详谈的机会。
现在难得和西野宗一郎独处,所以绪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从西野宗一郎那尽可能地套到一些情报。
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西野宗一郎先是一愣,随后露出苦笑。
“虾夷地和虾夷吗……虾夷地倒还好,但对虾夷我其实就没有很了解哦。”
“因为我只跟固定的几个聚落做生意。并没有接触过很多的虾夷。”
“我只知道一些虾夷的习俗,以及一些虾夷语而已。”
“我所接触到的虾夷,都很温和,很亲近我们这些和人。”
“但也有些虾夷很敌视我们和人。认为我们这些和人侵犯了他们的家园。”
说到这,西野宗一郎顿了下,然后换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关于虾夷的抗争……有一则在虾夷地那里流传蛮广的传言,你有兴趣听听吗?”
“哦?愿闻其详。”绪方点点头。
“虾夷地的土壤里面藏有很多的金矿,你知道吗?”
“嗯,知道。”
他之前才刚从“原猎人”岛助那知晓了此事。
“据说,在好久之前,有一伙视我们和人为仇寇的虾夷,为了对抗我们大和民族,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从虾夷地各地搜刮来了大量的黄金。”
“他们打算用这些黄金从西洋的南蛮那购置先进的武器来和我们对抗。”
“但不知为何,他们最终放弃使用黄金来购置武器。”
“改而将这些黄金藏到了虾夷地的某处。”
“据说这批原本用来打算购买武器的黄金,即使是一个三口之家花上一百辈子也花不完。”
“这则传说在虾夷地那里流传蛮广的。”
“也有一些人为了验证这则传说的真假,而特地去四处搜寻藏宝地。”
“据说连幕府也偷偷派人去寻找过黄金。”
“但无一例外,全都一无所获。”
“直到现在,也不知这传说的真假。”
“现在有很多人猜测——这传说只不过是那些想发财想疯了的淘金者们以讹传讹所传出来的虚假故事而已。”
“三口之家花上一百辈子也花不完的黄金吗……”绪方笑着,然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有人走了狗屎运,一不小心找到这批黄金的所在地,岂不是瞬间变成这国家最有钱的人?”
“当然。”西野宗一郎用同样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道,“但也得找得到这批黄金才行啊。”
“而且,关于这批黄金,也有别的说法——那伙虾夷所藏起来的根本就不是黄金。”
“虾夷为了对抗我们和人而搜刮黄金并将其藏起来的事情,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那伙虾夷的确有为了对抗我们和人而寻找过某样东西,他们到最后也的确将这样东西给藏了起来。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所藏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到底有没有大量黄金被藏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定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