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下了很重的药,凝歌输了一天的液,渐渐苏醒了过来,下颌处的伤也敷上了药物,打上了绷带,没那么疼了。可是身子依旧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疲软得很。
是谁送她来医院的?凝歌有些茫然,她只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没有水,也没有人。她晕倒在了爬去倒水的路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满目的惨白,她还有一瞬间的眩晕。
会是他吗?宁凝歌心里轻轻颤抖,如果真的是他,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原谅她了?
尽管在她的心里,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既然安夜曜觉得她做错了,那便是错了吧。
正在这时,有护士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人进来了。
那人一见到宁凝歌,便朝她扑过来,跪在她的床边哀求她:“少奶奶,您快回去吧,求求您看在我们把你送来医院的份上,为我们求求情啊。”
原来不是他,凝歌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旋即又打起精神来问到:“怎么了?什么求情?”
坐在回安家的车上,宁凝歌一直面无表情,车里回响的,都是小梅压抑的哭声。
小梅告诉她,安夜曜因为下人们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私自把宁凝歌送到医院去而责罚了所有人,还让他们都离开,不准在安家做事了。
“少奶奶,求求您了,文妈让我偷偷溜出来找您,求求您向少爷说说好不好,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你就看在我们把您送来医院救了你的命的份上帮帮我们吧,求您了……”小梅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宁凝歌的脑子还是有点晕晕沉沉的,心里却钝钝的痛。
因为把她送来了医院,文妈他们就要失去这份工作。安夜曜,这是要她死吗?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没有得到治疗而死在了家里,他知道了,恐怕也只是冷漠的一笑,顺便把那栋房子一把火烧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文妈,你能向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安夜曜说道,“谁允许你私自把宁凝歌送到医院,谁允许你告诉奶奶宁凝歌生病的事,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文妈和其他的下人站在安夜曜的对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面对安夜曜的质问,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我。”一个虚弱但不失坚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宁凝歌微微有些气喘,脸色苍白的站在门边。
安夜曜转头看向她,一愣。
宁凝歌一步一步的向大厅走来,她必须要走得很慢,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摔倒。等走到安夜曜面前时,额角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她站在安夜曜的对面,眼睛里的血丝尚未完全消散,却那么坚定的看着安夜曜:“这件事情,是我求文妈做的,他们也只是被我以辞退的名义胁迫而已,这是我做错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安夜曜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专门从医院出来为他们求情的吗?宁凝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为他们求情。你以为我想要做的事情你就能够阻止吗?”
“我从未这样不自量力的以为过。”宁凝歌斩钉截铁的回答,“是,我是从医院回来的。他们这次惹你生气,全是因我而起,就算你要惩罚,也应该是冲着我来,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辞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安夜曜抬头对向了宁凝歌的目光,心里有一刹那的触动。
刚刚文妈对他说的话又浮上了他的脑海——“少爷,医生说了,要是少奶奶在延迟治疗,不仅脸上的伤可能会导致她毁容,就连命,都可能没了啊……”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安夜曜再次仔细打探着宁凝歌。一天不见,她似乎的确比一天之前更加憔悴,脸上还带着两坨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发烧还没有好完全,神色也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比起那张照片里的灿烂的笑脸,简直就是两个人。
想起那张照片,安夜曜刚刚才有所缓和的情绪立马又沉了下来。
“这是我安家的事情,你凭什么管?”依旧是那么凉薄的嘴唇,吐出如此凉薄的话语。
宁凝歌忽然想起,有一次看杂志,上面说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灰意冷的一句话,不是“我不爱你”,而是“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而此时,这句话就从她深爱的这个男人嘴里说了出来,她只觉得自己被这句话伤得体无完肤。
“请你,不要惩罚他们。”许久之后,宁凝歌才回过神来,调整了错乱的呼吸,慢慢的说道。
“我说过了,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安夜曜神色不变的说。
“可是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如果你因为我擅自离开了这幢屋子而生气,而要惩罚他们,那么我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你会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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