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摔门声在别墅里回响,宁凝歌依旧躺在地上,无奈的想,恐怕,这次的误会是永远也消不去了吧。
下颌处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安夜曜下手真的好狠,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移位的声音。痛,真的很痛,可是身体上的痛,却远远没有心里的痛来得猛烈——他,怎么可以这么误会她?
“少奶奶。”文妈担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不要紧啊,我去给你把医生叫过来吧。”
凝歌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文妈近在咫尺的带着关心的脸,忍住疼痛挤出一个笑容,轻轻说道:“我没事。”说完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少奶奶。”文妈的惊呼是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有小时候的她和凝言凝语,还有安夜曜。
那是她以为的,多么美好的时光。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时光可以改变这么多人和事,甚至于,一个人的心。
她记忆里的那个安夜曜,是一个有着灿烂笑容的男孩子。他会和凝言玩所谓的男子汉的游戏,会轻声安慰哭泣的凝语,会在不经意间给她一个阳光的笑容。可是现在,不要说是轻声安慰,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笑容,他都吝啬于给她。
宁凝歌只觉得到处都不舒服,特别是喉咙,干涩得就像是被一团火灼烧着,让她不自觉的呢喃着:“水,水……”
可是无人应答。
文妈站在宁凝歌的卧室门外,进退两难。
少奶奶发烧了,脸上还有少爷上次发脾气弄的伤,本来想找家庭医生来为少奶奶看病的,结果少爷知道了之后,直接吩咐说不准给少奶奶请医生,也不准人进去照顾她。如今少奶奶已经烧了一天了,脸上的伤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这万一真的……可怎么办啊?
可是安夜曜的吩咐在那里,文妈也不敢逾越。
想了想,文妈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
好难受。宁凝歌脸色通红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毫无意识的状态,她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离床不远处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水壶,那里面透明的液体,对现在的她而言,是一种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诱惑。
她满头大汗,一点一点往茶几的方向挪,可是已经烧了一天一夜的她最终身子还是无法支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只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她还是没有喊出声来——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如果他们会管自己,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即使自己把嗓子都喊破了,最后等待自己的,也不过是依旧无人问津的冰冷吧。
自己会一个人死在这里吗?宁凝歌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她再也没有力气前进分毫了,喉间已经有了隐隐的血腥味,这让她更加难受。眼角滑过一滴眼泪,黑暗,再次带走了她。
下人们没什么事情,便坐在院子里,一边除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天的焦点,自然是前天晚上少爷和少奶奶的那场争吵。
他们自然不能管到安夜曜的家事,可是唏嘘两声还是可以的。
“诶,你说,这少奶奶是少爷娶的,怎么少爷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少奶奶啊?”仆人甲凑近仆人乙的耳边问到。
仆人乙看了眼周围,神秘兮兮的说:“我听说啊,这少奶奶,不是少爷想娶的,而是少爷的奶奶,就是安老夫人逼着少爷娶的。”
仆人甲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怪不得,少爷伤了少奶奶,少奶奶还发烧了,少爷还不准医生来给少奶奶看病。我听小梅说啊,她今天打扫三楼楼梯的时候,听到少奶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倒地上的响声,也不知道少奶奶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怎么了……”
“你们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呢!”文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怒气,“再嚼舌根信不信我告诉少爷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马上认错离开了。
文妈却没有动,站在那里想着他们刚刚说的话。
少奶奶她……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出事啊?
思前想后,文妈还是决定偷偷进宁凝歌的房间看一下,毕竟现在少爷不在家,就算是以后少爷知道了责怪下来,也比现在良心不安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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