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更加迷惑,这是什么意思?顾光明比我好奇心重的多,要不是083的人不断叮嘱过什么事都不能打听,恐怕早就瞪着眼睛问为什么了。
老林环视着山下,没做更多的解释,反倒请鲁先生指点起风水之术来,我侧了耳朵听了听,大概是用天人合一的朴素哲学思想做指导,然后根据地形、风向和星相等再行细致观察,强调气的概念。形式各异的风水布局鲁先生如数家珍,最后一指脚下的荒原,说道:“如果此处有两条河溪,整条山脊未呈断裂之势,两河之间必出大吉之穴,这山势状如昂首之龙,大的布局上整个这一带均为藏风之地,叫做‘青龙背’,两河属阴,中间若是能夹成高地,所成之势为‘白虎双抬’,风水之势大成,此处可以称得上天子帝王之穴。”
老林默然看向身后延伸的山脊,盯着山脉断开之处看了许久。恰在这时,刚才离开的那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到了老林和鲁先生身前,打开了箱子,拿出厚厚一叠资料,对老林说:“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除了我和顾光明,鲁先生也是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老林一张张慢慢翻看手中的纸张。过了好一会儿,老林抽出其中一张说道:“在这里了。”然后把那张纸交到鲁先生手中,说:“这张是提前准备好的当地县志有关这一带记载的一份复印件,山脉之中的那个断口却是在清末才有的。当年德国人修胶济铁路,本来要横穿过这条山脉,已经炸开了一半的豁口,当地百姓害怕彻底炸断了龙脉,一起告到了州府,后来胶济线只得改路。”
这时我开始隐约明白老林的意思了,老林想看的不是现在的墓地风水,而是这一带过去的风水走势,想要寻一处以古时候地形地貌为准的极佳墓穴之地。
鲁先生正在凝神看着清末县志的记载,老林一边继续翻找着那一沓资料,一边说道:“本来想先粗略看一下这里的风水,回去以后再逐一对照请教,不过鲁先生真是高人,一眼就看出这地方现在的地形地势已经出不来真正的宝穴了。”说着,又抽出一张递向了鲁先生。
我和顾光明不由好奇心大起,按耐不住一起探过头看去,却看到那是一张模糊的古代地图,画着粗粗细细的线条。老林也没有阻止,沿着地图上的线条比划着跟鲁先生说道:“这里正好有两条河,这是从一幅宋代大地图中截取拷贝下来的,绘图人的视角应该和我们差不多,也是站在龙脊岭的某个高处鸟瞰。旁边标有小注,写着河流当时的名称。”
虽然不知道老林的最终意图是什么,鲁先生显然还是弄懂了老林的“风水”思路,拿起那张地图看了半天,说道:“这么说宋代以前这里有的两条河流,倒夹成了一块宝地。大的地势上又坐拥了‘青龙背’,不过……”
鲁先生抬眼望向远方,手拿罗盘调整着方位,又低头在罗盘上比划起来,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这一次时间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鲁先生叹了口气,收起了罗盘。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这又是怎么说,不是已经找到了‘宝穴’了吗?”
鲁先生这时并没有着急说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黄绸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外面的黄绸,里面却露出一本稍嫌破烂的书。小心翼翼地翻开发黄的纸页,只翻过了两页,鲁先生就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有了,就是这里。”
随后他用左手捧了书,右手一指中间的一幅插图,对老林说:“这本书不知有多少年头,一代代传接到了我手中。里面记载了一些极品的宝穴,虽说平时请我看风水测地气的人很多,可这本书根本用不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龙形虎势相佐相辅,阴阳滋养互生的极品之地?不过我却一直带在身上,就盼着有生之年能让我亲眼见到这书里记述的,天下一等一的至宝十穴。”
“我们脚下踩的这里,正是这条龙脊岭的最高处,此山虽说不高,当年没有豁口正好呈现了龙形,难得的是最高峰正巧处于龙头顶部,下方望去又是一马平川,如果按明代地图所绘之处加上两条水脉,可不是和这‘龙蟠虎眼’的至宝之穴差相仿佛吗?”
我伸了脑袋看去,那幅插图很小,几笔模糊的勾描,隔的远又看不特别清楚,只得作罢。
鲁先生此时轻拍了一下额头,又开口说道:“山形水势都对,还只差着一点点儿,”随后指向东边一处,“那里应该是地图当中的河流所在之地,两条河挨的不远。最可惜的是两条河中间之地太过平坦,只要稍隆起高地,至宝之穴的所有地势将得大成,怕是皇家的陵墓也选不到这么个风水宝地。”
老林继续翻看着那一沓资料,没再发现什么,转头对旁边的徐松说道:“按照宋代的地图,河流应该在那个位置,下了山,你找几个人沿着大致的河流走向,把那里做上标记。”
徐松闻言一点头,老林长舒了一口气,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我心里惴惴不安地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弄不清是什么。几个人沿着上来的小路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山下。老林的情绪似乎不错,一路上和鲁先生轻松地聊着风水的话题,一直紧崩的面部表情松缓了许多。
回到营地里的房间,大头早就回来了。我和顾光明还没喝下一口水,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人,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林队长通知,开会。”说完转身就走。
“我靠,”我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磨磨蹭蹭地跟在大头和顾光明的身后怏怏不乐地向临时的会议室走去。
事实上,我对开会有一种天生的逆反心理。开会开会,老子换了个地方还是开会,怎么和顾总一样?这话当着顾光明,我自然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