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范和胡瑛等众湘西护法军将领齐聚湘西镇守使督署小议事厅内,等候江大帅和疯子军的代表到,众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这就是城下之盟啊!
“大帅到!”门口警卫高声喊道。
一群人呼啦啦的站起来。
江大帅到了,也不多说什么,亲自动手,在会议厅的中央架设了一幅湘西地图,上面标注极为详细,细腻到连小村落都会被标注出的地步。
湘西护法军的将领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这幅地图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江疯子要重新划分湘西势力范围,再直白点,则是疯子军要从湘西护法军割走多少领地的问,身为湘西护法军的将领,哪家都在湘西地区有利益,有地盘。
江大帅环顾一周,先是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向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说:“各位,我是带着和平的愿望来到湘西的,可能你们却给了我战争,现在能看到你们坐在谈判桌上,我很欣慰。当前战局,你们也都清楚。我就直说了,这次你们发动的战争,我损失很大,常德民众也收到波及,所以,我们需要适当的补偿,我在此提出的这些建议,也是战争的规则。”
江大帅的开场白简明扼要,却是让一湘西护法军众人听得心中一沉,江大帅连虚伪的演讲都给省去了,显然是看准了湘西护法军当前的虚弱,是绝不准备客气了,接下他提出的条件,必然不好接受。
“我希望得到以下领地作为补偿。”江大帅说着,伸手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曲曲弯弯的分界线,这条腥红色的线才划了一大半,就有湘西护法军惊得直接站了起。
等江大帅的分界线画完,湘西护法军中,除了周则范、胡瑛二人,其它将领都站了起,盯着这条分界线,倒吸凉气。
“你,你这简直是胡闹。”脾气最糟糕的陈渠珍简直是在怒吼了,若非明知道自己不是疯子军的对手,陈渠珍恐怕要继续喊打。
让陈渠珍和一众湘西护法军又惊又怒的是,江大帅所画的这条分界太狠了,狠到直接把湘西约三分之二的领地并入了常德。湘西南的重镇,沅陵,辰州,溆浦,芷江,全部被他一下哗啦过去了!
一直安稳坐着的薛岳脸上温和的微笑不为人知觉地一滞,紧盯着那条如伤口般的分界线,悄悄把口袋里一张参谋部画好了的地图捏成了一团,年轻的薛岳发觉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善良得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疯子军一方的人都安静坐着,脸上木无表情,但是他们过度的平静其实出卖了心事,就连他们也有想到他们的江大帅会突然画出这么一条线了,在许多重要的地段,这条线都比原本计划中最苛刻的方案还要向前推进上百公里。
江大帅还真是不愧疯子之名!
江大帅手指简简单单的一勾,就把大半个湘西的土地勾入了他的范围。
湘西护法军的将领们惊得或站或坐,都沉默地看着地图上的那条界线,每一个将领,包括周则范和胡瑛在内,都觉得一条分界线无比刺眼,一条线,就是一记直截了当的耳光,抽得他们火辣辣的。
每个坐在这里的将领,都不再天真了,在需要的时候,他们的脸皮都可以比城墙还厚,即使是这里最年轻的唐生智若是肯压压自己的脾气,也可以做得不差,可是现在,这两记耳光让再厚皮的人都觉得异常响亮。
……
天津,曹琨称病在家,却是精神抖擞的正在关于陆建章被徐树铮刺杀之事议论纷纷,下人进来报告:“徐树铮求见大帅!”
“老帅!”大家咬牙切齿地叫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干掉他!”
“不可鲁莽!”王毓芝却持反对意见说:“要考虑后果。老段还是总理,还有势力,如果轻举妄动,我们将会被动。”
“他奶奶滴熊,不杀了徐小鬼,然到等着他有一天朝我们背后开枪吗?”熊炳琦和周梦贤说着,拔出手枪欲走。
“嘭!”曹锟忽然一击桌子:“站住!我看谁敢造次?传令接见!”
说罢,曹琨在王毓芝等人拥卫下步入花厅。
这是一次十分尴尬、不愉快的会见。曹锟心怀惊惧、厌恶和敌意;徐树铮则心虚胆怯,惶恐不安。二人都不自然,言不由衷。
徐树铮勉强一笑道:“仲珊兄,我……我又来了。”
“嘿,”曹琨皮笑肉不笑:“又铮老弟,你好忙啊!”
“哈哈,”徐树铮打个哈哈:“瞎忙,瞎忙。”
二人笑得都不自然。沉吟片刻,徐树铮恢复了自信和镇定。他想:影响曹锟情绪的,不外刚发生的凶杀案,否则,他不会请假中途辍会。
徐树铮于是单刀直入地说:“仲珊兄,我把陆建章杀了!我就为此事专门向你通报的。仁兄可能有些震惊,也可能有些看法,咱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啊,没……没有……”曹锟猝不及防,阵脚大乱,显得张皇失措,赶紧否认自己的震惊,如果承认,岂不是说自己害怕了?不过觉得自己这么否定,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曹琨又赶紧补救一句:“不过你有什么看法,我倒是很想听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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