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要是把你昨晚劫持她的事情和她父亲说了,她父亲只要稍微联想一下,还不就知道你的老底了?如今可好,你被她认出来了,这事捅出去可是可大可小啊!”
“姑奶奶,你小声点!”江帮主拉着她离开舞池,“瞒也根本没法瞒了,你看她的样子,早就认出我来了。干脆我把她拖到小巷子里办了!”
盛七小姐指着江帮主:“你竟然要残忍的去杀害这样一位像莲花一样娇羞美丽的女孩子,你于心何忍啊?”
江帮主叹息一声,他还真有点于心不忍。要是别人都还好办,就是这个织姬小姐要命啊!
江帮主一个劲拿眼角扫着这位东洋小靓妞,这个连和陌生男子说话都有点脸红的腼腆妮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总是往江帮主身上偷偷的瞄。
但纸总归包不住火啊!这小妮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太危险了!只要织姬那一天心血来潮,和她父亲提起了昨天晚上发生挟持事件的来龙去脉,已经那个挟持她躲避追查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只怕江帮主立刻就成为通缉犯!在上海滩辛辛苦苦拼打下来的这份家业也都玩玩了。
江帮主的身份要是揭穿了,也别指望卢家父子会客气,任何的时代,统治者最痛恨的就是搞群众运动的领袖人物。既然知道了江帮主是掀起上海滩有史以来最大的工人运动风潮的幕后推手,搞出了这么大乱子,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不论是卢家父子,还是上海滩资本家和帝国主义势力,肯定是要把还没有羽翼丰满的江帮主弄死!
江帮主又叹息一声。这事,看起来注定无法收场了。
盛七小姐越想越气,江帮主沾花惹草惹出麻烦了吧?那天晚上被人在后面捻着跑,还招惹人家姑娘。她不信,江帮主不挟持织姬假扮情侣,就逃不走了?定是看人家姑娘漂亮,就忍不住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理由轻薄人家。
盛七小姐这一通全是醋意的推测不中亦不远了。
“江山,你惹大麻烦了……”盛七小姐沉默了良久,叹口气,瞪住了江帮主:“现在你自己说,这么大件事,到底该咋办?”
江帮主不说话,抽出一根烟,点燃闷闷的吸起来,半天。慢慢松开了指头上夹着的香烟,扔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碾:“对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杀人灭口的事我也做不出来。不过,只要那个女孩肯松口,一切好办,就是拿漂亮的名贵首饰砸,无论如何名贵的首饰,花多少钱,都要搞定她!”
盛七小姐俯低了身子,凑到江帮主耳朵边悄悄说道:“好!女孩子就是喜欢漂亮首饰什么的。这样吧,我给你创造一个机会。我把盛老四和聂四小姐引走,只留你和织姬在这里,你给她赔礼道歉。你下跪也好,磕头也罢,反正她必须忘了这件事,千万千万别给她家的老头子知道!我的江帮主,这事抖落出来了,你在上海滩的一切都完了!无论花多少钱,她看中多么名贵的首饰,你也只能认了,这是你自己喜欢沾花惹草惹出的风流孽债!”
江帮主心在滴血。本大爷赚钱也不容易啊。身边女孩子这么多,还没有送过一件礼物,今天倒要给她先送。
江帮主躲在暗处,看到盛老四和聂四小姐极不情愿的被盛七小姐拖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织姬小妮子一个人,她有些慌张,不知道在想什么,紧张的一把攥住了自己带来的日本折扇。
这边还在胡思乱想,江帮主已然端着酒杯坐在织姬对面对面。
江帮主一来,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慢慢地,让这个小美人紧绷着的身体又松弛了下来。
江帮主像癞蛤蟆喝了胶水,张不开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深邃的双眼只是傻傻地望着她。织姬抬头,江帮主竟然心虚的把目光又闪离一旁。
织姬忽然想起那晚自己和江帮主假扮情侣,在飞雪连天的夜里,缓缓行使的黄包车上,浪漫而又莫名其妙的初吻,脸色一红,连忙将目光扭开,不觉眉头拧紧。
这位夺走她初吻的男人,今晚才知道他的名字。若说他是风流倜傥的佳公子又不妥,强吻她时更像是气势逼人的霸道昏君。他的身上藏了太多迷一样的东西,深深的吸引着她。
她心中胡思乱想。
灯光逐渐暗下,低缓的音乐响起,江帮主的目光又回到毓婉身上,停顿一下,他站起身,将酒杯放到仆人手中的托盘上,随着音乐节奏疾步过来。
江帮主彬彬有礼地走到织姬的面前,脚步停住,双手低垂,作一日本式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