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藏青色长裙露出半截小腿,洁白棉袜外套着圆头黑亮皮鞋。
杨文君在江帮主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下过于紧张,脸色在灯光下泛起红晕。
“等你熬夜熬出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看你还嫁不嫁得出去。”江帮主顿了片刻,立即别开头拿出香烟,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问道:“这些抄来是干什么用的?”
杨文君被他如此打量,早已觉得浑身发热,也不敢多瞧他,只是恨恨的回答:“我在为明天的会议做准备。”
江帮主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弥散开来,被呛住的杨文君不禁咳嗽,喘不上来气,他扭过脸正看见涨红憋闷的她捂住嘴咳嗽,下意识将烟按在烟灰缸里。
“准备的是什么东西?来,拿来让我看看。”江帮主伸出手。
灯光晃得杨文君的如波双眼闪过一丝狡黠,立即隐藏在倔强的表情背后,抄起两份文件和抄写的复件藏在身后:“现在还不能给你看。明天开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觉得先生一定会感到惊喜的……”
被调戏了?这点小心思江帮主如何看不透,江帮主只觉得好笑,歪头看着她,立刻绷起脸来,问道:“你看不要给我在明天的大会整出什么妖蛾子?”
望着江帮主刚毅霸道的面容,杨文君竟然被吓住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不会的,在里就是今天晚上临时会议上起草的两方文件,因为意见不一致,没能通过。我们准备明天您主持再开一次会,定下来。”
见杨文君猫爪子还收在身后,江帮主笑道:“那还不拿来给我看看?”
杨文君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她倔强的抬起头,望着江帮主的戏弄的笑容不想说。
江帮主向前探了一步,身子靠近她,连同她略微天然呆的表情都瞧得清清楚楚。
杨文君忍住脸红心热立即向后退了半步,惶惶的抬头,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了江帮主的模样。江帮主的目光犀利凌睿,如见不到地深渊,他的嘴唇薄削紧紧抿住,她觉得他所有的呼吸仿佛就在眼前不停浮动,甚是暧昧,才又退了一步才别过头。
江帮主看到天然呆一面的杨文君,也有些闪神,回过神,又戏谑的问:“怎么,还不拿来?”
杨文君嘴巴翘起可以挂油瓶,一本正经的鞠躬施礼:“请先生过目!”
这一说,反而使得杨文君自己有点羞涩了。
江帮主注意到她脸上泛起的一朵红云,强忍住笑,把文件粗略地看了一下,脸色想笑也笑不出来了,不满意地问着:“这是谁起草的?”
“怎么?”杨文君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怀疑地问:“你不满意?”
没有等到回答,她已明显地感到,江帮主不赞成文件的内容。
她脸上的红云,立刻消失,惊异地抓回了两份文件。
“无限期罢工!全市工人上街示威!把工人运动变成武装斗争?”
江帮主摇摇头,急忙说道:“这太冒险,现在不能这样作,不是时候,不能让工人流血牺牲。”
江帮主的看法,竟和会议上的反对派的见解一样,这是杨文君想不到的。可是她不甘示弱,她有更充分的理由。
杨文君昂起头:“先生,我的看法和您不同。罢工示威,必须有更高的斗争形式,来促进中间工人倾向革命。全市工人的示威队伍一上街,会得到工人和市民的支持,动摇小东洋的权威!同时还能给中国政fu增加底气!我记得您曾经说过,现在是欧洲的特殊时期,同时协约国的小东洋根本不敢向中国发起战争!”
“我是说过。”江帮主道:“我还说过一切帝国主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可我也说过,当着我们正确地指出在全体上,在战略上,应当轻视敌人的时候,却决不可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问题上,也轻视敌人。我们的战略是‘以一当十’,我们的战术是‘以十当一’,这是我们制胜敌人的根本法则之一。我们是以少胜多的——我们向整个中国统治者这样说。我们又是以多胜少的——我们向战场上作战的各个局部的敌人这样说。你知道什么是狗急跳墙吗?你凭什么知道小东洋不敢?小东洋就是一群疯子,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分析的国际局势,让大家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可是你却在战术上把敌人看成是纸做的老虎了。斗争要讲策略,有理、有利、有节!不能光凭热情,让敌人一网打尽。”
江帮主不顾杨文君的反应,忽然若有所悟地脱口说出:“难怪瞿恩会把你调到这里,你们两个人的思想还真是一样的危险。我看你还是不适合现在的工作,还是回书店继续做联络员,不要到处抛头露面了……”
“您要调动我的工作?”杨文君问了一句,突然沉默了。她的脸色有点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