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之事细与女娲说了。女娲沉思良久,说道:“可召其一观?”
乾坤袋内血杀肉身得讯,停了修练九转元功,从袋内闪出,亦是躬身行礼。就见一股杀气冲天而起,搅得周遭流云四处乱窜,陈诺原身血光更重,女娲忙掐灵诀拢住杀气,仔细一看,又是一惊:原本将灵石二分为三的两道神纹之一竟是悬于血杀肉身后脑,如佛家圆光,不停吸纳天地煞气,若是到了修罗战场,那无边杀气,漫天血光,还不知吸入多少,一旦血杀肉身之中灵识强过原身,血光之气必将充斥本尊顶轮云色,失去自我,只知杀戮!
女娲将其中凶险与陈诺说了,直把他骇出一身冷汗,最近脑中总是出现战场号角、旌旗金鼓的幻觉,还以为是打仗后遗症,却原来是灵台受了血光浸染,有入魔之兆。忙向女娲请教如何化解。
女娲宽慰道:“倒也不至立时就会发作,只有一点却须牢记:原身灵识断不可轻动,也不可伤损。我先助你将这血身杀气敛藏了,免得惊动旁人。”说罢双手似动,又似未动,陈诺却知是速度快到残影如真的地步,转瞬就是上千道法诀打过来,拢住血身杀气,尽数往脑后神纹中送了,由外放而内收。
血身忙向女娲称谢,没了血气弥漫,女娲眼光再扫,却是咦了一声,满脸古怪看着陈诺,似在赞叹,又似惋惜。陈诺发毛,今天的事也太多,可别再刺激俺的小心肝了。
女娲终是叹口气,说道“各人自有缘法,不可过份强求。”摆袖挥散流云,将造人鞭取出,一抖暴涨千里,探入天河,蘸足泥水,就势一甩,便是两千三百余具人形肉身落地,只是两眼空洞,类于傀儡。女娲付了道灵符给陈诺,说道:“你所需配兵肉身已尽成矣,这便复命去吧。”陈诺施礼告退,女娲半回了礼,自回娲皇宫。
血身陈诺念动口诀回乾坤袋继续修炼,原身把灵符一展,两千配兵肉身齐步跟在他身后,往那斗室进了,又自门中出,配兵校尉、赵成等俱在门外,见配兵肉身源源出现,忙分队接了,带出禁地,于还魂台集合。
早有阴司使臣持黄绢卷轴候立于此,见两千余配兵肉身在台上排定,遂展轴诵念:“仁德怀远,列圣之宏规,死生断绝,至道之通训,今人间战乱,鼎动不安,其兵多有殁者,现有凶戾残暴之阴魂两千余众,长恶不悛,凶虐难归,因果缠身,不得轮回,天帝仁德,赦其孽罪,赏其仙匮,戍守天庭,保境安民。所司遣使,备旨册命!”
再抖那黄绢,就见两千余道真灵从中浮出,各自捡条肉身投了,齐声祷拜:“谢玉帝。”
赵成得满编营卒,往前线进发五六百里,此处原为新兵营地,管训练、阵法、军规等,然后才送到各营,只是新兵营地被摧力持所毁,白起便请了上命,将天权军暂脱征东军序列,赵成除新兵营团练使,领拨物资,着手重建,拿出伐木竞赛之法,不几日营地草成,开始整训新兵。
陈诺血身已将一转炼皮修行圆满,已至淬肉。原身就与新兵一道,习练军阵,把太极枪法忘掉,自入门功夫练起,一时觉得大有不同,领悟更深。
第二十四举国之战
且说修罗巡防营统领莫查莫带兵护送七公主回七叶城,路上果如陈诺所说,或有暗杀劫道的,或有接应发难的,俱被他婆雅阿修罗王尊的法身骇退。
直送至七叶城中七叶宫王后寝殿,大毗非天阿修罗王罗恸罗正于七叶堂议事,听闻七公主回来,忙散议将三十六条腿抖得风快,急往后。宫,在寝殿前先把面上喜色平复了,摆出副不怒而威的模样,脚下不急不缓,进得殿内,见王后、诸公主尽在,正听坤婆闼女叽叽喳喳述说偷跑见闻,大赞天庭酒食精美,个个喉头上下窜动,口水咕嘟之声不绝。
罗恸罗面色一沉,喝道:“坤婆闼,你还敢回来”七公主说得眉飞色舞,吐沫横飞,陡被打断,甚是不悦,回头一见是自家老爹,忙笑嘻嘻迎上去,先把手臂抱实了,一摇二嗔三发嗲。罗恸罗脸上的威严便如冰渣子碎落一地,裂着个大嘴说道:“我的儿,可担心死你老子我了,你便是要出去,也得给我讲了,自然多派扈从,保你平安,可不敢再私自乱跑了。”
那边二公主不忿:“父王只是宠着小七,大姐也是偷跑,却把人家夫婿都活活捏死,小七才回来,就笑得牙不见眼,直看得作呕。”
罗恸罗哼道:“老大跑就跑,还带个弱巴巴的小子过来,来就来吧,还跟老子讲什么忠义礼孝,还要搞什么三媒六聘,把老子八个头胀得九个大,一时没忍住捏巴死了,嘿嘿。”又拿几十只手胡乱揉了几把七公主脑袋,得意道:“还是小七贴心,只出去玩,不带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回来。”大公主撇嘴,却不多言。
坤婆闼女双颊羞红,面色扭怩。王后看出端倪,招手道:“七七过来。”待她到了身前,悄声问道:“这次可是遇到意中人了?”坤婆闼****然点头,王后大惊:“人在何处?叫甚么名儿?可别让你父王见着。”坤婆闼女小声道:“他没来呢。”
王后略略放心,却听小七嘀咕:“要了我清白身子,却是连名姓都不跟我说,下回遇见,一定装作不理你!”直把王后震得云鬓炸开,步摇飞射,拨高了声音问:“你说甚么?”
罗恸罗道:“什么你说甚么?”王后眼圈一红,抱着七公主就哭:“我的肉呐,你可是受了欺负了。”罗恸罗吓着,急问受何欺负,谁敢欺负老子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