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护兵守定帐门,白起在主位坐了,说道:“此番我军出战,尽多斩获,理应述功。但想必各位也已知晓天庭态度,只因摧力持乱了我军卫所,掳走我军袍泽,判了个功过相抵,不得赏赐,无有升迁。”
底下就是一阵乱,有咒骂太白老儿作梗的,有指责托塔天王下裆子软的,甚而有说玉皇大帝糊涂的。自然就属赵成吼得最凶,老子兵都差不多死绝了,还只算个相抵?抵你妹啊。
白起面无表情听了,任各个发泄完,俱都望向自己时,才一叹说道:“天庭不义,我等却是不能不忠,此次中军积储,超发一空,堪堪平息众怒。只是诸位官阶职司,却是升赏不得,某家愧疚。今日召集大伙前来,便是想商讨个章程,稍偿各位功绩,略作缀补赵成将军,你功最高,你先说。”
赵成站起拱手,说道:“既是天庭不认此功,我等还有何话可说?只有一事,末将不明。”
白起道:“赵将军请说。”
赵成道:“当日将主突进陀罗河东,无有遮护,难得接应,又严命我天权军渡河,其中形势,危如悬卵。属下敢问:为何兵行险着,自陷绝境?”
白起副将脸色一变,喝道:“中军将令,你只须按令执行,岂敢存疑罔上”白起摆手挥退副将,说道:“我之军令,你能见疑;天庭旨意,我却问谁?”赵成步步紧:“那我天权军火速东进,无有目的,不得路程,可也是天庭旨意?”
白起面色不豫,沉声道:“某得消息,阿修罗族有大人物在陀罗河左近出现,派兵打探,却是正在你部东面,故而下令。前番早有交代:单股修罗务要活捉,不得灭杀,你不拘追去多少里,遇见该人擒下,便是泼天大功!”
赵成还想打破砂锅诘问白起为何等到他天权军死伤殆尽,方自出兵冲杀,却被石坚嚷嚷打断:“白将主却也太过偏心,强攻江防用天权,追拿大人物用天权,事事都去用他,却只让俺老石守滩打旗,半分功劳也是无有,何其气人也?”
白起呵呵一笑,道:“赵将军乃我征东军能人重将,渡河守山哪点不是令人拍案?你猛则猛矣,比之赵将军,尚差火候。”石坚只是不服,鼻气哼哼。
赵成看白起石坚演双簧,暗暗叹道:“门主所言果然不差,这石坚看似粗豪,实则精细,瞧二人眉来眼往,竟是心腹之用。”遂不再言语,白起暗吁口气,此战天权军几乎尽墨,最难安抚的便是这赵成,此刻赵成已然不语,那其他人众还有何言?
就将各营功劳细细列了,自然天权第一,倒是没有贪没;其次开阳、摇光;再次天枢、天璇等。功是记了,却无赏赐,只是多发财货,暂作激励,等来日考官,俱报上等。
白起又温言勉慰几句,令各自回营,只叫赵成、石坚留下。说及天权重建之事,白起道:“赵将军,天权缺员两千三百四十八,某有两法可作补充:一是从天枢军抽调敢战勇猛兵卒一千,再从各营补全余数,指挥队正尽由你点”
扫了赵成一眼,见木有反应,接道:“二是从后方重新挑选整训,只是摧力持乱我境内时,已将新兵营地扫荡一空,欲补兵员,需得到善闻城配兵所点选,还要重建新兵营地,如此一来,却是赶不上禁卫选将了。”
禁卫选将是天庭为充实中央防卫,从各边军中抽捡得用、敢战之人数百,进行比试,头名授“建忠校尉”,前十各授“护军”,组成一营,入卫喜见城,也是边军中一条升迁的捷径。
赵成道:“末将以前参选,却遭淘汰,想我边军人才济济,如末将雕虫小技,实不敢再去献丑,还是挑选配兵整训方为实务。”
白起点点头,道:“也罢,就如你所愿。且拿我令箭,明日启程前往配兵所挑捡便是。”赵成拱手而退。石坚待他走远,凑到白起面前说道:“将主,这赵成若是挑选配兵,那还如何安插耳目?”白起扫他一眼道:“安插甚耳目?休得胡言!”石坚忙道:“是是是,属下胡说,这就告退。”倒退着出营,在无人处啐地一口,整整头盔,施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