绡儿出现开始,凤墨瑾就发现自己跌入的陷阱其实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大。她一直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宁潇要欺骗自己,诱使自己跌入爱情的陷阱中,千里迢迢嫁入这漓渊国。两国素来积怨已久,尽管在近些年有所改善,但联姻着实可有可无。
宁潇却偏偏让她爱上他,心甘情愿嫁进这月漓城,这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可当她看到绡儿——那个自称为魔的女子开始,她忽然明白这个陷阱并非是针对她,而极有可能针对彼岸。
若是针对她,有必要出现一个魔吗?只有对付彼岸乃至于因为彼岸而有所特别的凤墨瑾,才非要魔不可。她凤墨瑾只是一个用来牵制那两人而已,只有她心甘情愿困入这丞相府,那两人才不会过多地阻止;只有她开口,彼岸姐才会丝毫没有防备地来到这里。
所以她绝对不会示弱,绝对不会软弱,绝对不会任由彼岸和凤墨清陷入这陷阱之中!
“主子,这样该怎么办?”
“无妨,三公主既不肯配合。那我也只好对不起宁小公子了。”漓澜挑起嘴角轻笑,眼角余光在看到不远处若有似无的一抹黑影时,笑意越发深刻。
她所奢求的其实很简单,最爱的和最重要的人都陪在自己身边便足够完美。她的婚礼,她看到最重要的那人将自己的手交到自己最爱的人手中,那眼中闪烁的全是满满的祝福。自凤梓涵的赐婚旨意昭告天下开始,整个凤离国都在揣测堂堂占星楼的亡星大人的爱徒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向来只喜欢一人独处的亡星大人赞不绝口,更有传言说这份赐婚圣旨还是亡星大人亲自向国王求取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徒儿找一个好的夫君。
如此多的揣测之下,整个凤离国都在期待这个婚礼的到来,其瞩目程度几乎与凤墨瑾出嫁时齐平,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一睹新娘的芳容。
而当事人之一的画凝则是毫无所觉地在凤离城东窜西逛,她不懂人间女子出嫁之前应当做些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新意挑选着贵重而自己喜欢的东西,据彼岸所说似乎应该是陪嫁品?
她****出现在凤离城的大街小巷,全然没有待嫁女子的羞涩和矜持,且在碰上有人谈论将要与江将军成婚的女子究竟是谁时,她也是一脸兴致勃勃地凑上去听,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人谈论的人其实是她。
在画凝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江情,而没有江将军。她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她爱上一个名为江情的人,即将嫁给一个名为江情的男子,那个人是她在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爱上的。
一想到自己将要和江情成为夫妻,画凝顿时觉得脸颊发热,她害羞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最后蹦蹦跳跳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心满意足地跑回往生阁。只是在刚要踏进往生阁的那一瞬间,画凝忽然间蹙起眉。
她记得彼岸让她这些时日先呆在占星楼,因为她是以亡星的徒儿出嫁而非往生阁的画凝。顿了半晌,画凝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回去,转身就朝占星楼的方向跑去。
反正等婚礼一结束,她还是可以回到这往生阁的。彼时画凝如此安慰自己,却没有想到自此她再也无法回到往生阁,重回到昔日的那段时光。
经历几日的劳累,姗姗来迟的江情江将军的婚礼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天。彼岸呆在占星楼里,看着里面的侍女为画凝梳妆,良久她才扯了扯嘴角,对着一旁的亡星说道:“这次多亏亡星大人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彼岸姑娘的身子,如今可还大好?看画凝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你为她的事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劳亡星大人挂念。彼岸的身子并无大碍,至于画儿的事,那点代价与我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也并不致命,不是吗?彼岸不过是红尘过客,待尘世一了便销声匿迹,既然如此,也仅仅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帮他们做一些事。”彼岸微微垂下眼睑,眸中的情绪顿时看不分明,只是从她故作淡然的语气中依旧能听出一丝不舍。
“画凝怕是会伤心的吧。”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亡星想起那个拿着旨意亲自跑到往生阁的二殿下,在心里却又补了一句:大概二殿下也会伤心的。
“对了,彼岸姑娘,前些时日,我占卜星象时发觉有一颗命星开始黯淡。只是在进一步占卜时为人所扰,以致于我至今都未发现将死者究竟是谁,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也许便在你们之中,毕竟能够扰乱我占星的一定不普通。”
一席话让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彼岸顿时变了脸色,她的不安自从漓渊国撞上那个篱开始便再也没有消散过,即便是凤墨瑾出嫁乃至如今画凝即将嫁给江情,她都没有丝毫忘记过心中的不安。
哪怕最近的日子都过得极其安逸和顺利,彼岸也依旧觉得这是风雨来临的前兆。那个篱对祁梦月的怨恨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消解的,祁梦月不死,怨念便会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