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祁梦月重回人世的事终归因着彼岸的私心,而一直有意无意地拖延着,仅仅只剩下两个的心愿,彼岸却迟迟不愿去实现。这无疑是在另一方面阻止了篱的报仇,那那个篱真的会乖乖地等着生意上门或是彼岸改变主意,那个人会不会自己主动去制造彼岸所需要的生意?
想起慕央那件事情,彼岸心中顿时一个疙瘩。慕央杀人的手法太过诡异,而篱出现得又太过巧合,有没有可能慕央的事情从头至尾就是那人一手主导的?
若这揣测是真的……彼岸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跌进了寒冷的深渊中,她来凤离城也许是个巧合,但她在凤离城如此顺利地将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也许并非巧合,从很早很早以前,那个人就在引导着自己的每一步,而她却恍而未觉,一步一步跌入了陷阱之中。
迷蝶、千泷、慕央,乃至于梨白、红绡等人都可能是在那人的引导之下,才会成为往生阁的客人。所以梨白才会在再度回来之后,依旧想尽办法想和乐子暮在一起,所以她才会在他人的蛊惑之下出手伤害凤墨清?所以红绡才会因为姻缘石带来的结局而入魔,成为篱的手下。
那么兰笙呢?导致红绡全面崩溃的诱因和在薇情、薇雨姐妹中促使了嫉妒导致噬骨画发作的漓澜究竟在这局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如他所说的只是一个有着悲惨过往无法死去的非常人,还是如她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篱就是漓澜?
“画儿,小瑾为什么不回凤离城?”一想到漓澜很有可能是一直隐匿在暗处主宰着一切的篱,彼岸刹那间将命星黯淡的人和凤墨瑾联系在一起,她立刻冲着还在梳妆的画凝问道。
突如其来的大喊让为画凝梳妆的侍女手一抖,差点划花画凝精致的妆容。
“姐姐,你昨天都没听吗?”无力地叹了口气,画凝示意侍女先停一下,自己则是慢慢转过身直视着彼岸,无奈地说道:“虽然请柬和信鸽都去了,不过小瑾回信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可能是不太习惯月漓城的天气。小瑾当然是很想来了,只不过太医说她最好静养,所以被宁潇强烈要求不准出门,然后宁潇必须留在小瑾身边照顾她,所以宁潇也无法前来,只是派了人送来一份厚重的大礼。”
眼见彼岸仍旧有些急切的样子,画凝顿时心有疑惑,不过还是乖乖地掏出一直放在自己怀中的信笺,将它递到彼岸面前,“这是小瑾放在信鸽上给我的回信,比贺礼要早半天到。”
接过信笺,上面熟悉的字迹让彼岸稍稍松了一口气,确是凤墨瑾亲手写的无疑。既然还能够亲手写信,是不是也就说明凤墨瑾此刻安然无恙,至少在这个时候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好像都怪怪的?”偏着头,画凝疑惑地问道。从之前她就因为彼岸突然的行为而感到不安,今天因为彼岸的问话,这不安感更是越来越浓重。
她直觉彼岸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们,而且事情应当与他们有所联系,只是不明白既然有联系,为何彼岸不愿意开口?他们明明应该是同伴才对,应该是可以共患难的存在才对。
“没什么,看不到小瑾有点奇怪。”随意地将心中的担忧一笔带过,彼岸刻意忽略画凝眼中越来越深的疑惑,转而将对着画凝身后的侍女使了个颜色,随即那侍女便会意地上前,躬身说道:“姑娘,错过了时辰便不好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位置上,任由那侍女在自己脸上捣鼓,画凝打定主意待拜堂成亲之后,她一定要联合江情一起将彼岸隐瞒的事情逼出来,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却是以另一种她完全无法面对的形式展现!
唯恐画凝非要问出个结果,彼岸悄悄地离开了占星楼,临下阶梯前,她冲着犹自站在高处的亡星摆摆手,那动作中包含的意思既有着谢意又有着告别,而这些,彼岸相信亡星完全能够懂得。
那人是红尘世外客,却又无法完全超出于红尘却同样也无法过多干涉,与她一样,比起自在更像是被身份所束缚!
吉时将至,彼岸唯一任性了一次。她扶着画凝一步一步走向站在厅中春风满面的江情,微微弯起唇角,彼岸低声对着紧张得有些僵硬的画凝说道:“画儿,镇定些。”
低声的安抚像从前那样,很不可思议地让画凝再度镇静下来。她听着彼岸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看不到彼岸的表情,看不到江情的样子,却能够猜得出一个人眼中映着的定然是满满的祝福,而另一个则是用一种心愿得偿以及爱恋的表情望着自己。
她最爱的人、她最重要的人,此刻正在她身边,他们给予她爱,教会她人类所需要的情感,甚至还带着她走向幸福。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往生阁的画凝,而将是将军府的画凝,但同样地她永远都是彼岸身边那个懵懂不知、一心挂念着自己姐姐的画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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