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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嘟囔着凤墨清听不清的话语,彼岸闭上眼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如同在古琴的琴弦上飞舞一般,灵活地在绸带上跳动,不过多时,那红色的绸带竟然慢悠悠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像只鸟一般转了半天后竟然冲着一个方向直直飞去,最后更是穿过了墙壁。
凤墨清三人顿时看的嗔目结舌,尤其是凤墨瑾,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景象。
“画儿,你陪着他们,我去接梨白。”淡然地说着,彼岸正想顺着绸带的方向追上去,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诧异地转过头却看见凤墨瑾正双目炯炯地望着自己,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彼岸姐,我也去。我想见梨白。”凤墨瑾满脸希冀地看着彼岸,她之所以在此刻非要跟上去一方面是因为好奇,另一方面却是想着自己曾经在梨白手上吃过亏,怎么着也应该小小报复下。
“好。”凤墨瑾尚在担心彼岸会拒绝,却没有想到彼岸一下子就应承下来,还伸出手拍拍凤墨瑾的头,那动作甚是亲昵和宠溺。
画凝见状顿时不满地嘟起嘴,狠狠地踩着一旁江情的脚,目光死死地盯着被彼岸宠爱的凤墨瑾,心里纠结下次再看见凤墨瑾是不是不应该上去跟这人打招呼而是应该将凤墨瑾丢出去啊?
凤墨清的面色跟画凝虽不相同却有异曲同工之效,眼看着一向缠着自己的妹妹忽然有一天将自己丢到一边看也不看一眼,转而去对着另一个人亲昵地喊“姐姐”,凤墨清就莫名的有一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感觉。
忍不住拿扇子轻敲自己的额头,凤墨清无奈地在心里对自己叹了口气,再抬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彼岸和凤墨瑾的身影,想来已经前往了梨白所在的那个空间。
顺着黑暗的道路往前走,凤墨瑾看不清眼前的路,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恐慌,一直搂着彼岸的手,惴惴不安。
似乎是察觉到凤墨瑾心底的害怕,彼岸忽然之下脚步,将空出的那只手伸到面前,指尖猛然蹿出一丝火苗,虽然微弱却足够照亮她们脚下的路。
凤墨瑾心下顿时觉得暖暖的,暗想:王兄说的真的没错,彼岸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待人却是细心又温柔,纵然因为往生阁本身的立场,她偶尔会变得冷漠无情,可是彼岸姐是个好人。
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眉眼弯起,凤墨瑾笑得像只偷了米的老鼠,也正是从这一刻她真正对彼岸放下成见,日后甚至在彼岸出事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想救彼岸,可也正是她对于彼岸的重要性以及对于凤墨清的重要性,才将三人都推向了不归路。
黑暗的尽头是满天飞扬的梨花花瓣以及飘散在空气中浅浅的香味,凤墨瑾闭上眼享受着风中夹杂着的花香,任由那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种轻柔的舒适。
睁开眼的时候,凤墨瑾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艳到了:日光微暖、小桥流水、落英缤纷、彩蝶翩跹,简直可以说是世外桃源了,就算宫中有类似的场景但那是工匠们改造的,完全比不上这里的自然。
“梨白,有故人来访,何不出来相见?”相较于凤墨瑾的惊讶,彼岸则是淡然得多,她淡淡地冲着前方说道,哪怕按照凤墨瑾的视线彼岸眼前根本什么人都没有,诡异地像是在对着空气对话。
可凤墨瑾知道彼岸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她就是没来由地信任这个熟稔没多久的人。果不其然,凤墨瑾这边的心思刚动,从那片虚无的空气中慢慢显出一个人影。
梳着两个包子头、梨花色的衣衫、杏核似的眼、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如她们所熟悉的梨白。
但是这人含笑的眉眼却在看清楚她们的样子时一下子冷了下来,梨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给人以拒人以三尺之外的感觉,冷的就像她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梨白,乐子暮想见你。”第一句话却是从凤墨瑾口中说出,她倒是浑不在意梨白的阴冷,只是兴冲冲地上前亲密地抓住梨白的手,然后欣喜地说着。纯真若她以为只要梨白还爱着乐子暮,乍一听见乐子暮想见梨白,梨白定然会欣然前往。
一想到乐子暮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凤墨瑾就把什么小报复之类的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可谁能想到梨白却是冷冷地看了眼凤墨瑾,一把甩开凤墨瑾的手,对着凤墨瑾扬起一抹未至眼底的冷笑:“三公主说笑了,乐公子此刻该和红绡小姐婚后甜蜜吧?我梨白从前不懂事,爱错了人,时至今日好不容易看开了,三公主又何必非要挑起他人伤疤?莫非是因为我上次伤了你,你要来报复我?”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凤墨瑾一下子怔在原地,而让她更为惊讶的事情梨白竟然想起了当日的事情!
最后的心愿也是最初的,只有到了最后一刻,世人才知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凤墨瑾不由得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的伤痕虽然已经渐渐淡去,但却始终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提醒着她自己其实那日的经历是真实存在的,她真的差一点失去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