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朝彼岸冲过去的乐子暮似乎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利刃,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在旁人看来那样子活像是乐子暮想杀死彼岸。
红绡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她早知道以乐子暮的性格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忘了其他,以乐子暮这般爆发的速度,彼岸身边的那些人也来不及出手相助。
误杀!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词啊。
鲜血如红绡所愿喷射出来,鲜红夺目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有人失声尖叫起来,闻声望去却是红绡!
记忆如同断闸的洪水一般涌来,一下子侵蚀了当初单纯美好的过去。原来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过去那么美现在那么殇,而他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心愿。
红绡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死死盯着地上,面上早就已经失去了血色,苍白得甚过重病在床的那些人,就好像方才乐子暮冲过来的时候,那把匕首刺入了她的心口一样。
可事实上她毫发无伤,她想算计的彼岸也毫发无损,因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在彼岸尚未动手之时,兰笙已经用诡异的难以看清的速度回到了彼岸和红绡这边,并且在一瞬间就挡在了彼岸身前,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等到红绡他们能看清景象的时候,那匕首已经刺进了乐子暮的腹部,鲜血弥漫生生盖过了那大红色的吉服。
“子暮!”凄惨地喊出声,乐父惊叫一声当即晕了过去,那些姨娘也是花容失色,这乐家只有子暮一个孩子,要是他出了事,这乐家还不得毁了!红绡的耳边不停回想着那凄厉的呼喊,眼前一直都是乐子暮受伤的模样,她睁着双眸。一贯含笑的眉眼此刻却装满了后悔和惊恐。
她只是想趁势害死彼岸而已;只是想除掉自己的情敌而已;只是想要得到兰笙的爱而已,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个渺小的愿望,梨白放弃了乐子暮彻底消失不见?为什么乐子暮会满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个世上比她贪婪的人多的去了,凭什么就她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倒在自己面前,凭什么她要看见自己的丑陋与不堪?
她只是想要一场卑微的爱恋罢了!
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红绡的眼眶中流出,顺着她姣好的面容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溅起一片小小的涟漪。
兰笙轻叹一口气,将红绡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另一边却是打发了旁边发愣的人赶紧去请大夫。
那乐府的侍婢回过神立刻朝外面跑去,临行前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兰笙无奈地摸摸鼻子,若说他不是故意伤害乐子暮的,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相信吧?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背上一条人命,兰笙就有些郁闷。乐子暮要是真的死了,他就是杀人犯!在异国他乡被抓进去关大牢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正哀悼自己未来的命运,兰笙只见彼岸悠然地走上前,将手放在乐子暮的伤口处,从她的掌心发出渐渐明亮的光,在那光线的照射下,乐子暮的伤口竟然自动止血了!
颇有些惊讶地看看彼岸,兰笙不过多时便想起了那女子袖子上的绣的花样,忍不住扬起嘴角:果然不愧是和引魂渡魂之人。
“你的心愿。”
“我……我想再见梨白一面,我想从梨白那找回自己的记忆。”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可疼痛依然在,乐子暮低头看看自己腹部的伤口,这才发现与其说是伤口自动止血愈合倒不如说是彼岸封住了血液的流动,他的伤口处隐隐蒙着一小层冰,血液受冷才能够停止流动。
只不过这终归不能救得了他的命,至多能延迟他的死亡罢了。一认清这个事实,乐子暮就迫不及待地顺着彼岸的话回答,他想红绡口中消失的梨白一定是他记忆的关键!
他不可能自己去找回梨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仿佛什么都做得到的女子身上。
“这桩生意本阁接了。”彼岸郑重地应道,随后便静静地退到一边,让开一条路方便大夫诊治,只不过他们几人心里都清楚的很,那伤口太深。即使彼岸施了法也改变不了乐子暮将死的事实。
死亡并不可怕,至少在死者本人的眼里并不可怕,因为很多时候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可怕的是你毫无反抗能力地等着死亡降临却还有心愿未完成,死的也不甘心。
乐子暮失去的意识的时候,心中只剩下了不甘。
红色的绸带搁在楠木桌上,被画凝拿了几只小碟子压住边角以防止绸带顺风飞走。
这是梨白从这个世间消失前最后触到的事物,这上面还残存着梨白的味道,从绸带身上理应能追查出梨白的下落。
彼岸轻轻地从院子中采下一朵艳红色的彼岸花,将花浸到澄澈的水中。凤墨清三人顿时睁大了双眼:放在水中的花竟像是被染色了一般,纯净的白色从花枝渐渐染上花瓣,直到整朵花都变成纯色,彼岸才将它从水中捞出来,缓缓放在那红色绸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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