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清无奈只好拉着诧异的凤墨瑾跟了上去,一进入往生阁他便看到彼岸像往常一样躺在软榻上,对外面的情况还是不在乎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凤墨清自身的错觉,他好像看到自己进来的时候,彼岸似乎动了一下。
可是彼岸怎么可能在乎他呢?
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抛之脑后,凤墨清懒懒地坐到一边,任由画凝和凤墨瑾相见恨晚地相互讨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自己却是随意地望向外面。
“王兄,那个人是彼岸哦?虽然我讨厌她,但是你不是一向都跟她蛮合得来的么?”凤墨瑾忽然戳戳凤墨清的肩膀,对着他指了指那边毫无动静的彼岸,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说实话她虽然不喜欢彼岸跟自己抢王兄,但是看着一向相谈甚欢的两人装作陌生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在意,更何况她其实还蛮想气气那个面无表情的彼岸,总觉得要是能让那人的表情有一丝动容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小瑾,我们没事,你不用管太多,好好跟小画凝玩吧。”摸摸凤墨瑾的头,凤墨清尽量笑得风轻云淡,眼神却是短暂地掠过彼岸身上,只是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若是他愿意,他一样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跟彼岸打招呼,只是终归是跨不到这道槛,尤其是在看见不远处朝往生阁走来的梨白的时候。
看见那个眉眼弯弯单纯的女子,凤墨清就会想起乐子暮对着彼岸说要实现她的愿望的事情,就会不可遏制地想起彼岸的绝情和冷漠以及自己的自私,这些都是他不想去面对的事实。
“二殿下,阁主在么?我想帮子暮挑个生辰礼。”正内疚着,梨白圆圆的脸已经凑到了凤墨清面前,将凤墨清吓得整个人都向后倒去,幸亏江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后怕地拍拍胸口,凤墨清指了指院子中的彼岸,再看看一脸喜悦的梨白,忽然就想将乐子暮来到这往生阁的事情告诉她,只要梨白和乐子暮互相知道对方的心意的话,悲剧就能够被避免!
张了张口正想说出事实,凤墨清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他可以喊出梨白的名字、可以跟画凝开玩笑,可就是说不出有关乐子暮的事情!只要一想说那件事情,他就发不出声音!
下意识地去看已经从院子中走出来的彼岸,当两人视线交织,凤墨清终于明白彼岸偷袭他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防止他说出乐子暮来往生阁的事情!她不仅要接受乐子暮的心愿,更要将一切会破坏两人心愿的苗头给扼杀掉,为了往生阁所谓的生意,她不仅无心还狠心!
一年一次的生辰本该是两个人彼此贴近的好时机,可两个人的世界忽然多出第三个人便代表着彼此的心将要背道而驰。
梨白一见彼岸出现便兴冲冲地迎上去问有关生辰礼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期间流转的不同寻常的气氛。凤墨瑾正想上前挖苦几句,凤墨清却是已然狠狠瞪了眼彼岸,拉起凤墨瑾的手,作势便要离去。
彼岸见状面上依旧淡漠,只是眸子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琉璃色的凤眸在那一瞬间染上了几分阴霾。她随意地扫过周遭的人,可那视线落到凤墨清身上时显然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江情和画凝被这一状况弄得措手不及,昨日彼岸让江情的凤墨清送回去的时候,他们便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小矛盾,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凤墨清看见彼岸就要走,似乎完全不想和彼岸呆在一起,而彼岸也没有半分阻止的意味。画凝最为知晓彼岸的为人,她明白彼岸虽然面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她知道彼岸心里是在乎凤墨清和江情的,不然她不会任由无关的人进入这往生阁。
哪怕凤墨清打着往生阁伙计的幌子,可如果没有彼岸的默许,凤墨清和江情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来去往生阁,毕竟这往生阁是连接生与死的桥梁!常人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拉到另一个世界。
正因为如此,哪怕画凝再嫌弃那个不干事只玩乐的凤墨清,她也不会对彼岸说出要赶凤墨清走;她才会拜托凤墨瑾套套凤墨清的口风,只因为在彼岸心里,凤墨清和那些可有可无的客人是不同的。
只是如今两人这样子的冷战,又是在对谁好!
瞧瞧彼岸又瞧瞧凤墨清,画凝对着江情无奈地耸耸肩,正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打断了画凝和江情的眼神交流。
“二殿下,三公主,你们也一道去吧!子暮的生辰,大家一起去会热闹些,如何?”梨白忽然出声制止了凤墨清的脚步,她笑意盈盈地冲着凤墨清二人说道,手中还多了一个精致的礼盒,想必就是彼岸为她所置办的生辰礼。
这人明明无心无情还狠心,却又有那种闲情逸致帮别人准备生辰礼,弄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很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