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老大嘴角微勾,就喜欢看她生气。不知为什么,她一生气,他的心情就特别好。
但是也不能激得太过,她可是一头倔毛驴儿,再一跑掉追回来可就难了。
“是吗,可是我如此费事地带你们来,应该不是三十四两四的问题了吧?”
初初心道,又想翻倍?
“翻几倍?”
“聪明,你怎么知道我要翻 的不止一倍?”
“说吧。”初初摆出一副待宰羔羊的架势。
藉老大笑得冒泡。
“十倍吧,本来我想二十倍来的,可是又觉得有些过份,所以还是改十倍好一些。”
初初心道,你怎么不说一百倍呢,如果你说一百倍,我立马转身走人。我宁愿被外面的人黑了去。
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不过跟外面的黑店比起来也算是善良的了。
“嗯,十倍二十倍都不成问题,只是你别忘了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放心吧。既然带你来了,就不会让你失望。”
“老黄,识货的来了,把你的珍藏拿出来。让这位木公子见识见识。”
“什么,他姓木?”黄老爷子烛火般的目光开始往一块扭。
“是,有什么问题吗?”初初不放心地道,难道姓什么在他这里也有禁忌,不会是不卖给姓木的人吧。
“老黄,不要问那么多了,我们是好朋友。”
“嗯,云机,任何时候都要小心啊。”
藉老大贴着老黄的耳朵,不知说些什么,但表情十分暖昧。老黄愕然地望着他,然后很奇怪地笑了,所有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初初心道,一棵会笑的老树。
可是究竟他说了些什么?
老黄蹒跚地出去了。进了那棵垂柳,良久掀着柳帘,背着个布袋回来。
藉老大笑道:“宝贝来啦。要说上古名琴,如果这里没有那世上也不会有了。”
老黄进来。将布袋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布袋里透着棱角,里面应该是个盒子。
老黄一句话不说,十分虔诚地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只精雕细花紫檀木盒,发着高贵的幽暗光泽,那种光泽让你觉得它经历队幽长的历史长河。
盒盖打开,里面传来铮铮琴音。
“此琴已经沉寂五十多年了,既然云机说要送你,那我当然毫无保留地拿出来。”
“所有的上古名琴都是仿它而来的。想必你也听到过它的故事。此琴已有两千年的历史。它音色美妙有如天籁。它虽然以美音得名,但已经有五十年未出声音了,今天既然你要带走它,从此有了新主人,我真想再听它再凑一曲。”
“木公子一直不相信我会弹琴。那么现在我胡乱凑一曲,看看 这琴音色如何。”
他坐在琴前,铮铮两声,将琴弦调好,他平定呼吸,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之上,只见他手腕微扬。纤指款拔,一曲悠扬的音乐应声而出。
初初虽然不懂什么音乐欣赏,但好不好听,动不动人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初初听得入神,不知是琴是曲,深入她心。她被莫名地打动着。一双美目望着那个藉老大尽释前嫌,而此时的他和以往的他不一样了。
气质卓然上了好几个台阶。
简短的一曲毕,藉老大双手按住琴弦,目光烁然。初初仍然沉醉在刚才的美妙音乐之中。
老黄慢慢从沉醉中醒来,用力地挑着眼皮道:“多少年了。还是那个声音,就象老朋友。可是我老了,不应该再占为己有了。你们拿走吧。’
虽然说不在乎却是万分的在乎。
藉老大笑道:“我知道老黄是忍痛割爱了。云机万分感谢。”
老黄亦笑道:“云机,若不是你,此琴恐怕要陪我长眠于地下了。任何人都妄想从我这里得到。我爱它胜过爱自己。”
“你放 心吧,我一定会给它找一个好主人,让它永远完好无损地流传于世。”
“天下之中,除了云机,我还能相信谁呢。别的不要说了,你们走吧。”
藉老大忽然瞅着初初坏笑道:“这位木公子是不吝金钱的,几千两也拿得出。这么一把好琴,他当然要付出些回报。不如就三千两吧。三千两已经很少了,这把古琴至少要这个价钱十倍不止。”
他在等初初的反应,初初当然愿意,刚才她还差一点买把假琴呢。
初初对这个令人尊敬的老琴匠笑道:“这么好的琴,多少银子都是应该的,我只是怕我能给的太少了。”
说完她就要掏银票。
老黄苍老的声音道:“我视琴如友,我怎么会做出卖朋友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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