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藉老大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琴童,长这么高了。”
他盯着他,严整的小脸露出了笑意:“是你,真的是你呀。”
他迅速转身跑进垂柳里去,只听他高兴地道:“祖师爷,是他,是他来啦。”
“是吗,让他进来吧。”
‘可是他还带着两个人呢,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等。”
藉老大高声道:“老黄,他们不是外人,让他们跟我一块进去吧。”
没听到老黄的回答,许是默认了吧。
那个琴童又跑了出来,笑道:“进来吧,祖师爷同意了。”
初初心道,一个小小院落堪比进金銮殿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在 这山村野店,自己竟被划为闲杂人等了。
毕竟柳树里空间再大也不是招待客人之所,虽然初初和碟子都很好奇他们在里面干什么,里面究竟是个啥样子,有多大的空间?
只见那个叫黄居的老头从里面出来了,那是一种什么面目 呢,他的脸象黑树皮般苍老,又干又瘦,一对眼睛却象灯一般。很大也很明亮盯着来人。
被他主要盯着的对象当然是藉老大,等他确认无误之后,黝黑的脸无声地笑了。本来生硬的眼神变得和暖起来。
“云机,你有两年没来了吧?”
“是啊。老黄,这两年你也没变老嘛,还和原来一个样。”
“嘿嘿,老喽,你再不来,我以为没有机会了。你大老远的找来,有什么事?”
“咱们进屋说好不好?”藉老大反客为主地道。
“好,我这屋子还是两年前招待过你,自那以后还没人进来过呢。”
走进那个木屋,初初惊呆了。里面除了吃饭睡觉的方寸之地,其余的地方全是琴。这简直是个琴加工场,比刚才那个体面的铺子里的琴还要多,只见墙上,窗台上。地上,见缝插针摆满了琴。
一个很小的木桌子旁边免强安插着两个已经破损的木椅子,琴棋用袖子抹了抹灰尘,让藉老大和初初坐。
藉老大是无所谓了,本来他的一身装束也不见得干净,自然不拘小节。可是初初高等的绣花罗衣只怕要沾上点痕迹了。
“童儿,看茶来。”
不一会功夫。琴棋捧着个玉壶而来,茶壶冒着热气,味道很香,那得香味极为少见,应该是上等的绝品好茶。
面前放着两个如纸般的玉杯,茶汤从那个精致的玉壶里流出来。倾注在玉杯里,黄色的茶汤,略有稠质之感。初初轻啜 了一口,香绕唇舌。
初初赞了一句:“好茶。”
琴童得意笑道:“还不错吧,是我制的。不过当然是在祖师爷的指导下啦。”
说完用瓷杯给碟子也倒了半盏,碟子本来饥渴,当然是一饮而尽。看他喝完,琴童又毫不吝啬地倒了满满一杯给他。碟子又是一阵牛饮,总算喝足了。
“这回不渴了。”
琴童开心地哈哈地笑,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望着碟子,碟子嘿嘿一笑,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大人的视野里。
老黄坐在小木凳上,继续他的工作,他苍老的声音又道:“云机,是不是来找琴的?”
藉老大笑道:“老黄真聪 明,什么事都不用我说。”
“那还用说吗,你带陌生人来,除了找琴,不会有别的事。琴都在这里,你们随便挑吧。价钱都在琴底写着呢。”
初初翻过几把琴来看,大多在四五两左右,没有什么太贵的。那应该都是一般的品级。原来他是琴师。
在琴堆里看来看去,她忽然发现了刚才在店里看到的那把上古名琴,而且不是一把,足有几十个和那个一模一样。
她翻开价位,标价正是七两。
“老黄现在供几个铺子的货?”
“八个。”
“其中有没有一家‘顺义琴行’?”
“有啊,他们的货都是我供的。”
藉老大瞅着初初得意地一笑,那一笑里初初看来全是嘲笑。
他拿起那把琴,笑问道:”老黄,这把琴叫什么名字?”
“那叫上古名琴,旁边的那几个全是,你们随便选。”
藉老大哈哈大笑。初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良久,他才笑声止歇。
初初不理他,直接对黄居笑道:“那个,黄老先生,我想挑一把独一无二的好琴送给朋友,能让我开开眼界吗?价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此话一出,有点象对牛弹琴。老黄头儿象没听到一般,不吱一声,甚至连头也不抬一下。
初初恼恨地白了一眼藉老大。看来这老头还挺 懂配合,怪不得他如此神气。
“藉老大,今天能不能还你银子,就看你的了。”
初初明明看到他在忍住笑,遂白了他一眼,将脸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