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怔愣之际,李汉儒突然冲着我的方向抬步走来。刹那之间,我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李汉儒一步步的向我走近,我的心头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只觉得心跳剧烈的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原本满室的热闹因为李汉儒的出现而变成可有可无的衬托,原本的喜庆祥和因为李汉儒的出席那变得近乎糟乱。那一瞬间,我的眼里只有李汉儒,同时,我也觉得越来越近的李汉儒眼里应该是只有我的。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就在李汉儒走到距离我尚有五六步远的时候,我看到他忽然止住了脚步,冲着我面前的几道身影倾身行礼。
一瞬间,仿佛只有我和李汉儒独处的空间恢复了常态。看着李汉儒同我二叔寒暄招呼,我惶惶然的清醒过来。原来,李汉儒一直一直都没有看向我。原来,李汉儒只是在朝着二叔走来。原来,李汉儒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并非同我一样。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小厮的装束打扮,心头猛然生出无尽的悔意。
满室喧嚣之中我静然立在人群中,一路小心的随着李汉儒前行,既躲闪着二叔发现又仔细的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同时心里暗暗筹谋着回去之后定要好生打听有关李汉儒的一切一切。
遥遥看着那颀长身影如玉容貌,我心里暗暗猜测着李汉儒的年纪应该不会大过我许多,或许,应该……
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小小窃喜,我涨红了脸颊。二叔似乎对李汉儒极为看重,一路走来都在含笑以对。而原本跟在他们身边的其他几人都在中途渐渐分开,绕进那条花径小路的时候,我前面的身影只剩下二叔和李汉儒两人。
虽然李汉儒才华出众,二叔对他另眼相看,可也不至于一路引着这么深入啊。而且眼前这条花径小路似乎也并不是通向书房之处,却更像是……我小心尾随在后面,诧异的皱起眉头。
眼看着前头分花拂柳小路一转,豁然开朗,我心中一个激灵骤然明了。我没有猜错,二叔引着李汉儒的这条小路的确不是通向书房之处,而更像是去往堂姐杨明月的闺房。李汉儒再如何出色,对于杨家女眷来说也是外男,怎么二叔竟会避开众人,如此不知避讳的单独带着他一人去往堂姐闺房所在方向?
难道!一丝疑窦生出,如同霹雳迎面,我当即便愣在那里,脚上如有千斤丝毫不能动弹。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二叔和李汉儒的身影已经不见。带着满身冷汗,我一路小跑直冲堂姐闺房。
还好之前失神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所以绕出花径之后我就看到了二叔和李汉儒的身影,以及……
不远处带着丫鬟手持团扇的堂姐杨明月。害怕更得太近会被发现,所以我听不到二叔和李汉儒在说些什么,可是远远的却能看到二叔和李汉儒低声说着什么。这个话题应该是让两人都十分愉快的话题,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了二叔和李汉儒一面说话一面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同时还会遥遥的指点两下不远处的堂姐杨明月。
我仿佛听到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所有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今天是堂姐杨明月成年及笄礼,过了今日便会迎来众多提亲者,而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二叔却单独引着李汉儒来到内院,明显是对李汉儒十分中意,所以才会摆出这么一副让李汉儒预先相看堂姐的架势来。
而李汉儒的表情似乎对这件婚事并不反感。无尽的失落汹涌袭来,室外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明媚时节,我却觉得浑身骤冷如同堕入冰窟。我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昏暗才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抬眼去看,眼前只剩一片昏暗,李汉儒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想起李汉儒在外堂上眉梢眼角尽是春风的笑容,想起李汉儒遥遥看着堂姐杨明月露出愉快欣然的表情,我陡然蹲在地上嚎啕出声。后来,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了自己家里,只记得回去之后便发了高烧。
好不容易喝了两天汤药退下高烧,人也略微有了些气力,心底那一份念头便又滋生出来。虽然知道说出来或许仍是无望,却总要好过闷闷的憋在心里不做任何努力。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趁着自己病弱父母怜惜心疼的时候说出心事,可是母亲却在我开口之前带来了让我彻底绝望的消息。
就在堂姐杨明月成年及笄礼后的第二日,李家正式登门向堂姐杨明月提亲,二叔欣然同意,两家已经换过庚帖,定下了这桩婚事。看着母亲欢欣的笑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抬手扯高了被褥轻轻蒙在了脸上。
当夜,已经退下高烧的我重又发起高热,接连三天三夜高热不退,急坏了父母兄长。为了我,家里又是请医又是施善忙做一团,母亲更是不过三天时间便心焦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那三天,母亲任谁来劝都不肯离开我半步,彻夜不眠的抱着我又哭又哄声声哀求着我睁开眼睛。浑浑噩噩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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