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告的密,你们也别吱声,顺藤摸瓜慢慢查,揪出人来。”
“若以后归田居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被人知晓了,上下筛子似的漏洞,耳报神千里眼一堆一堆的,那你我都要被人把玩在手心里啰。”
翠墨和春分应下了,小姐向来谨慎,以前闺房听涛院就铁桶似的,谁的探子也进不来,如今到了伯府,就更要小心了。两姐妹放亮了眼睛,等着观察管事们的言行。
这时石绿提着一个娟袋进来了,笑道:“这是昨天下午花老夫人命人送来的花家钱庄新铸的各色小金银馃子,说若夫人觉得可以,她就派人送一筐来,给夫人打赏用,如今快要过年了,这些馃子花用的也快。”
“哦?倒出来瞧瞧。”槿露来了兴致,石绿哗啦啦将娟袋倒空了,黄花梨炕几上新铸的一堆各种式样的金银馃子闪亮的闪花人眼!
“祖母还真是心疼我呢。”辛嬷嬷赞道:“如今她花家钱庄庄也有了名气,铸的金银馃子在京城城是出了名的样式多,分量够,足金足银,从不掺假,打赏起来好看又气派,多少大户人家都是从曹家钱庄里从银两兑换,听说生意好的要提前一个月定呢。”
“夫人是个有福的,连伺候的丫鬟都鸡犬升天,嫁的那么好。”辛嬷嬷瞧着槿露的脸色,装作不经意说道:“不知道老奴这两个不成器的闺女能找个什么人家,老奴也不贪心,能丰衣足食的过完下半辈子就好了。”
翠墨春分已经十九了,明年就二十,已经是老姑娘了,在花府的时候,并不是没有人惦记着,所以一直等到和自己作为陪嫁了过来。石绿嘻嘻的朝孪生姐妹笑,翠墨春分红着脸出去了。
槿露那里不明白辛嬷嬷的意思,她一边从炕几上挑喜欢的金银馃子样式,一边笑道:“嬷嬷放心,翠墨春分的婚事包在我身上,无论是少爷手下的小军官,还是少将军府里青年能干的管事,只要是良配,我都会出面做这个媒人。你自己也挑着,若有得眼的,便来和我直说,少不得掏银子给她们添妆呢。”
辛嬷嬷是个聪明人,她很明白,辛家想要在少将军府立足,继续成为槿露最信任、也最依仗的陪房,那么通房姨娘什么的想都不能想!否则,这些年的付出就全都白费了!当家主母再大度、再贤惠、再念及旧情,也不可能对卧榻之侧的人放松警惕!辛嬷嬷要始终和槿露保持统一战线,才能得到槿露百分百的信任。
辛嬷嬷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花槿露在花府曾经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否则,当年风光一时的伍姨娘何至于会无缘无故的就暴毙而亡了呢,这不得不说和眼前的这位花家大小姐没有一点的关系。虽说这几天李翰林规矩的很,对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都没有正眼瞧过,而且绿竹这种绝色的丫鬟在身边服侍了三年,也都没有碰过——可是,有句老话,世界上哪里有不偷腥的猫啊,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嫌弃女人多的,都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再看自己生的这双孪生姐妹花,模样虽不及绿竹,但也是出挑的,万一入了少爷的眼,夫人是给还是不给!再说了,过几天,就是夫人的小日子,到时候是安排通房、还是安排少爷去书房睡,这都是个问题。
若夫人真要安排通房,几个陪嫁丫头就是首选——全家都在手心里攥着呢,不怕她们不听话,若真的挑中翠墨春分姐妹中任一人,辛家一辈子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姨娘的娘家人和夫人的陪房,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所以辛嬷嬷冒着宁可得罪槿露的风险,也要旁敲侧击一下,明面上是求槿露给翠墨春分寻个好女婿,实际上却是在表示辛家对槿露绝无二心,只想吃碗安生饭,不想做通房姨娘。
槿露听了,当然明白辛嬷嬷的意思。她一共陪来了四房人家,两房人家管着她的田产铺子,辛嬷嬷一家和翠蝶嫁的孙管家一家则在少将军府当差。
陪嫁丫鬟翠娥、翠墨、石绿、春分,甚至三年前就在林翰林身边当差的绿竹夏草都到了适嫁的年纪,姑娘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她们忠心服侍自己一场,总要给她们挑一门好亲事,以全了这些年主仆情分。
只是,到底是主仆一场,总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乱点鸳鸯谱吧?或配府里的家生子,或脱了奴籍,成为正头管家娘子,主要还是看她们自己的意愿。
可是小姑娘脸皮薄,一旦提起这个问题,无不是跪下磕头,或者红着脸说“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夫人”等等,即便是心里有了意中人,不敢开口求槿露成全,毕竟在这个时代,追求婚姻自由是离经叛道的,是耻辱。
在规矩森严的家族,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说自己有了意中人,甭管是不是清白的,是要被堵了嘴、拖下去打死的。所以要知道丫鬟们的想法,只能敲边鼓智取,不能直白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