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皇商地位,宫里头上上下下都要银子打点,宫里面又有一年到头都有喂不饱的太监伸手“借钱”买房置地,虽明知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李丞相夫人能不给么?更何况当初,杨家还出了一个杨贵人,虽现在色衰无子,但还要保持地位和尊宠,去翊坤宫讨好皇后,那样不需要银子打点?而且,据说花梅青现如今的荣嫔娘娘,好像也和杨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啊!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地方。
更别提丞相府至今都没有分家,三房人家几十人口都住在府里,每日开支,婚丧嫁娶,都指望着公中,李丞相夫妇负担甚重,但又不会提分家的事。
为何?李翰林讽刺笑道:“我爹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歹是个丞相,虽然几个叔父都不争气,但是只要不分家,他们还能享受丞相带来的一点好处,不至于到时候会有流落街头的命运,说来也不过就是太慈悲了啊!”
槿露恍然大悟,“可是绊倒了杨家,也有可能是夺断了丞相府的财路!那你爹爹也是不利的啊!”
“虽是如此,但是我早就看不惯我二叔一家了,简直就是和我继母同流合污,再说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父亲能够更好的看清楚我二叔一家的真面目,有时候,这种做法虽然会痛,但是痛过之后,却能永绝无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翰林咬掉槿露手里剩下的半枚鸡蛋,喉头一股,竟是囫囵个吞下,他痛饮了半盏温茶,眼里居然有饿狼似的凶狠,“釜底抽薪,没有了钱财,看他们怎么瞎折腾。”
槿露开始敲第二只白水煮蛋,李翰林看着一双芊芊玉手剥蛋壳,不由得感叹问道:“你可知为何我习惯每天吃两三只没滋没味的白水煮蛋?”槿露摇头,新剥开的蛋白几乎她的玉手是一个颜色。
李翰林目光一沉,说道:“都说我父亲命硬,克妻,娶了我母亲,难产而死,差点还一尸两命,其实这一半是天命,一半是人为,伍叔父出身医药世家,懂得医术,心思缜密,他一直想他的女儿嫁入丞相府,奈何我父亲母亲恩爱无比,所以一直不肯抬了我现如今的李夫人进府,无奈之下,也只好害了我母亲,才能进了李家门。”
“而我是遗腹子,我父亲虽隐隐约约知道其中的事情,但是也苦无证据,所以也害怕继母在我的饮食里做手脚,每次吃饭他都亲自尝过,才敢喂给我。这白水煮蛋虽无滋味,但胜在安全,所以小时候我吃的最多的,就是这白水蛋。”
原来如此,吃白水蛋,是为了纪念父亲养育之恩,李翰林过的实在不容易,槿露剥好了鸡蛋壳,将白嫩的鸡蛋送在翰林唇边,轻声道:“如今由我打理你的饮食,谁敢从中做手脚,我就砍谁的手。”
“有你在,我定是放心的。”李翰林张开大嘴咬起,稍微咀嚼几下,就咽下去,惊得槿露忙倒水递上。
李翰林吃罢早饭,槿露给他披上那身厚实的熊皮大氅,系好带子,淡淡道:“我打算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去丞相府接两个姨娘回来。”
“不用急,什么接都行,你——你放心。”李翰林不知该说什么好,反反复复就是这句“你放心。”
槿露噗呲笑了,说道:“我就是因为放心了,才急着接她们回来嘛,我若不是放心,总得熬个三年五载的才提这事。”
李翰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想了想,又叮嘱道:“吴老三夫妻的事我会派密探去查,等找到了证据,再一把板倒杨家;只能先委屈我的救命恩人在牢房里住几天,莫要打草惊蛇。”
槿露点头道:“我省的,顺天府府尹受过萧衍之的恩惠,我也见过此人,算是个能办事的人,那边已经打点妥当,就等翻案了。”
李翰林嗷呜一声将槿露如刚剥出鸡蛋般白嫩的小脸上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出门了。
这样这闹腾,槿露睡意全无,春分翠墨伺候梳洗更衣,用罢了早饭,就去了清心堂准备理事。
按照惯例,是卯正(上午七点)理事,槿露今日起的早,到了清心堂时,才卯初(上午六点),清心堂的地龙才刚开始烧起来。
昨日是第一次理事,就大张旗鼓的在清心堂正堂。今日槿露在西次间的暖炕上坐着,懒懒的端起青花花卉杯,春分见槿露眼里的疲态,不由得心疼,说道:“夫人要不在炕上睡个回笼觉?横竖被褥都是现成的,或者奴婢派人把管事们叫过来,提前理事,您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总不能要您这个主子坐在这里干等他们。”
槿露缓缓摇头道:“我提前半个时辰,是想看看这十七个管事谁的消息最灵通,再考验一下我的归田居是不是一块板,密不透风,你们仔细记下,有谁反常来的早,谁的神色泰然,就八成是归田居那十七个丫鬟告的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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