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在挠她的细胞,麻麻发烫,浑身提不上劲,终究没有吐出来。
她还紧紧捂着嘴巴,恶狠狠向纳兰褚旭瞥去,这该死的男人不是坐在左边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坐到了右边去?
“……”被瞪得无辜的纳兰褚旭汗颜。
他原本是坐在左边的,只是目光一转看见她胸口处乍泄的春光,便换了个位置,岂料这女人的脑袋恶狠狠地跟了过来。
她的脸跟过来就算了,还带着走马灯的表情,时而惊时而恐时而纠结时而厌恶,最后还恹恹想吐。
话说,凑过来的不是她自己吗?
他懒得琢磨她,从墨袖中掏出项链来,递给她说:“做成项链,还行吗?”
香瑟瑟平复了心情,瞅了一眼他手中的项链,提起手来掩下他嘴角看似温柔却客套的笑,她自个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淡淡道:“给我戴上。”
纳兰褚旭点点头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顺手带上她右肩稍稍滑落的衣服,问道:“这回满意了吧?”
“嗯。”香瑟瑟看也没看直接把项链放进衣服里头,再抬起眼眸细细看他的轮廓,微笑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纳兰褚旭意欲低笑,但还是忍了下来,理所当然回答:“当然是妻子。”
“嗯。”香瑟瑟绕过他穿上鞋子,没有说多余的话,向外走去。
她猜得出这个男人跟白若惜应该有一段情,只要他规规矩矩的,她也不会纠结这件事。
毕竟,人人都有不愿重提的往事,他是,她也是。
纳兰褚旭扭头看了看她的背影,眸底深处却没有她的倩影,浅浅一笑,向书桌走去。
香瑟瑟走到院子外,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默默感叹,幸亏那男人没有口臭。嗯,还有淡淡的薄荷香。
哑奴快步迎上来比划:你真的爱上他呢?
香瑟瑟愣了愣,明白他所指后,轻哧一声戏谑道:“我才认识他多久呀,何来爱?”
哑奴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神情迫切比划:可我刚才看见你们在书房……
“你怎么偷看呢?”香瑟瑟捎带不悦责备,想起刚才的窘事,更加郁闷了。
哑奴鼓着厉目低下头去。
她向前走了两步若有意味嘱咐:“以后没什么事,别往屋里瞧。你只要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的行迹就是了。其他事情别管,尤其是我跟姑爷的。”
哑奴狠握拳头,愤懑转身走去。
香瑟瑟回过身来,哭笑不得问道:“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哑奴顿时止住脚步,噎住胸中的怒气,回过身来气冲冲向她比划:我就是不能忍受你委屈自己跟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亲亲我我!这明明不是你的作风,你想要干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去办!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讨好他?
“我这是……”香瑟瑟越发纳闷,什么时候讨好他呢?汗,刚才的事情,在这哑奴看来,该不会自己去挑衅那个男人吧?
好一会儿,她才解释:“你别担心,我怎么会为难自己呢?我事事赖他,是在测试他对我的容忍度。丈夫嘛,得好好训。要训得好嘛,必须拿捏准确。”
哑奴听完这话,双目猩红,转身便走。
“哎……”香瑟瑟纳闷,这哑奴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大了。
第二天,香瑟瑟被赵姨娘唤了过去请早。
赵姨娘喝过茶后,看向香瑟瑟略带抱歉说:“瑟瑟呀,那日婆婆的语气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香瑟瑟淡然笑说:“婆婆是长辈,训斥得是。”
赵姨娘感叹一声,无奈道:“你也别怪我对旭儿太凶了。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能有半点差池。他在我怀里才三个月就被正室那边夺去安了一个嫡长孙的名号,那女人从来不允许我探望自己的亲儿子。我想着,旭儿有个好前途,就算我见不着他,那也值了。可是,在他八岁那年,正室突然生了儿子,接着旭儿就被无情得撵下来了。他父亲为了避免尴尬,就将他送到外面学艺,直到他十七岁那年才回来。”
说着,赵姨娘的眼里多了泪星,带着几分哭腔道:“这儿子……他是我的亲儿子……可是,我跟他见面的所有时间算起来,还不足三年。”
香瑟瑟微急,她最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婆婆你别伤心。儿媳日后和夫君一定常来给你请安。”
赵姨娘拿帕子拭了拭眼泪,抓起香瑟瑟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提起请安,大夫人不是拒绝你去请早吗?其他各房也跟着依样画葫芦,这不仅是给你的下马威,还是因为旭儿的身份,她害怕旭儿借助护国公府的实力把位置夺回去。凝晖堂的事情,正室那边已经红眼了,旭儿的日子恐怕更加难熬。你是他的妻子,他日后就全仗你照顾了。”
“我知道了。”香瑟瑟轻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