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道:“既然奸臣当道,民不聊生,那你又为何坐视不理?你既然有拯救苍生之心,为何不付诸行动?”
程不归冷眼瞧着我,冷哼一声,“你怎知我有拯救苍生之心?”
我望着他,他眼里有淡淡的不屑,对于我,他好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敌视,但却不知为何,他硬是将这份敌意压下了。
“程寨主武功高强,若是投身军营,必定是一代名将,大可保得社稷安宁,守护一方百姓,你既然心怀天下,何不去更需要你的地方?”我淡笑着看着他,道,“大义寨毕竟是个小山寨,你在这里又能有多大的作为?”
程不归看我的眼神越发冷了,怒意已经很明显了,“太子殿下,您太抬举程某人了,我只不过是个山贼头子,心胸狭隘,装不下天下苍生!”
我不知哪句话说岔了,惹得他不高兴了,想了想,请将不如激将,换上一副轻慢的口气,缓缓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啧啧,堂堂大义寨主,竟是个无胆鼠辈!算我云旭看走眼了!”
程不归本已起身要走,听我这么说,冷冷地瞧了我一眼,又缓缓坐下了。
我继续说道:“好男儿当心怀天下,志在四方,你既然抱怨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便该尽全力惩奸除恶,保国安民,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程寨主文武双全,竟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么?”
程不归冷眼看着我,好半晌,才悲愤交加地说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爹就是信了这句话,才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可怜他老人家一生戎马,为国尽忠,最终却被奸臣诬陷通敌卖国,皇上听信谗言,竟将我父斩于阵前!”
我心里狠狠一惊,怪不得程不归有如此深的怨言,原来他竟也是忠烈之后!
我忽然想起了十年前云国与楚国发生过一场战争,那时三军统帅便是姓程的,只是不知为何,程将军忽然被以通敌叛国之罪斩了,阵前换将,淑贵妃的亲弟弟接管了三军。那一战我国原本就快胜了,突然临阵换将,导致唾手可得的胜利硬是被夺了回去,最终两方各有损伤,和谈了事。
这个程不归,莫不是十年前那位程将军的遗孤?
我起身抱拳,沉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十年前被以通敌罪处死的程尽忠将军的后人?”
程不归冷笑道:“想不到十年过去了,太子殿下居然还记得先父的名讳!呵呵,先父赤胆忠心,一生为国,最终落了个满门抄斩,惨死他乡的下场!”
他看了我一眼,满带嘲讽地说道:“难为太子殿下还记得先父!先父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我对程尽忠将军有些印象,他曾经送给我一把很精巧的匕首,记忆中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中年人,很爱笑,长得一表人才,有几分读书人的文雅,完全不像是个武夫。
我向程不归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道:“十年前程将军出事之时,本宫只有六岁,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如今提出,本宫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你若信得过本宫,本宫愿意彻查此案,若程将军当真是冤死的,本宫必定还程将军一个公道!”
程不归冷眼看着我向他鞠躬,等我直起身子,他才冷冷说道:“你是君,我为民,原该是我向你磕头问安的,然我父一生忠烈,含冤而死,殿下既有愧意,我便代亡父受你一礼。只是这公道,还与不还,却是没什么相干了。”
我低叹一声,是啊,人都死了十年了,即便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又能如何?他终究是活不过来了。
然而,沉冤昭雪,对于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来说,不论生死,都是有必要的,他若当真泉下有知,含冤十年不得昭雪,恐怕死也不能瞑目!
我又向程不归鞠了一个躬,道:“你若信我,我许你为亡父伸冤,为家门洗罪,不论是谁陷害了程将军,我许你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程不归定定地望着我,我坚定地与他对视,道:“本宫是太子,这天下将来都是本宫的,你该知道,本宫有这个能力办到!”
程不归凝目思索良久,沉声道:“当真?不论任何人陷害先父,殿下都愿意为先父做主?”
我淡然一笑,道:“程寨主武功如此高强,若要报仇,大可直接去杀了仇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去了么?”
程不归摇摇头,黯然道:“没有,那人权势太大,我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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