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瞬间,斐仁烈觉得自己战略失误。这样下去,他根本攻占不了这座堡垒。也许,他应该换个方式,比如先从她家里搬出去?
随即,这个念头就被他掐灭了。他好不容易才住进她家里,叫她觉得不自在,甚至不得不搬了出去,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什么时候你搬回来,什么时候我搬出去。”他说道。
言外之意很明确了,你都不住,干嘛不叫我住?咱们这关系,你逼我出去找房子,也太绝情了吧?
斐鸢果然做不出直接撵他走的事情,想了想,晚上搬回去住了。
她以为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搬回去了,他就该搬出去了。哪知道一连过了半个月,他还是没有搬走的动静。斐鸢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气之下……
一气之下,她什么也没做出来。
她既不能丢了他的东西,又不能当面轰他走。
如果是以前那些死皮赖脸的追求者,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偏偏他不是,他没有过分的地方,甚至还精心照顾过她半年,她做不出来那种事。
斐鸢惆怅了。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你武馆开起来了,资金流转也有了,什么都不是问题了,你干嘛还缠着我?”斐鸢狠下心,找他摊牌,“假如你要赎回装备,也都给你,你走吧。”
斐仁烈深深地看着她,见她神情决绝,知她下了狠心。抿了抿唇,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斐氏武馆写在你名下?”
“为什么?”她眼神一动,以为他要跟她表白了,转过眼不看他。
谁知他却说出另一番话来:“因为我是个不存在的人。”
“什么?”她顿时一怔,转过头来看他。
斐仁烈却别开眼,走到窗前,看向远方的高楼灯火,低沉的声音慢慢说道:“我莫名来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如果我不在了,这些东西至少不能白白浪费掉。”
“所以,你就写到我的名下?”斐鸢忍不住问道,“可是,我明明听赵梅说,你是打算把它当聘礼的?”
斐仁烈听到这里,低低笑了一声,转过身来,倚着阳台对她道;“如果我没有消失的话,我是打算把它当聘礼的。”
斐鸢被他注视的眼神弄得有些脸热,连忙别开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她再装不懂就过分了。只是,她还是很不解:“为什么是我?”
她不懂,他为什么待她如此之好。她觉得自己不配,他根本不需要她这样一个女朋友、妻子。她能为他做的很少,她也没有充裕的青春年华,她只是一个小酒庄的小老板。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非她不可?
“我也不知道。”谁知,他如此回答道,“我一见你,就觉得渴。好像几百年没有喝水,从喉咙一直渴到心里。只有待在你身边,我才会觉得稍许宁静。”
斐鸢愕然:“这是什么话?”
斐仁烈忽然大步走过来,沉沉的目光盯着她,一直走到她身前,略一低头,掐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一次,两个人都清醒着。斐鸢能明显察觉到他的饥渴,像是许久不曾饮水的人,吮着她,汲取着她的津液。斐鸢被他吻得满脸晕红,渐渐双眼迷离,心中砰砰直跳。
“你为什么非要赶我走?”一吻毕,斐仁烈微微离开她的唇,低哑的声音问道。
斐鸢回答不出来,垂下眼睛不看他。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斐仁烈说道,执起她的手,按在她的心口,“你相信它,它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斐鸢不禁浑身微颤,缩了缩手,仍嘴硬道;“我不信。”
“你一点儿也不信吗?”斐仁烈近乎蛊惑地在她耳边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从上到下,一颗一颗解开,“你看看它,它都是你的,你不想摸摸看吗?”
从上一世,斐仁烈就察觉到斐鸢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欣赏,尤其当他露出这种男子气概的时候,她的眼神几乎称得上迷醉。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下移:“我知道你喜欢它们。”所以他每次出浴,都不肯披上外衣,只用毛巾裹着腰间就走出来。他喜欢她的眼神,看着他的腹肌的时候,明明很受吸引,却刻意压抑着。
“你,流氓!”斐鸢忍不住叱道。然而手指却犹如拥有自己的意识,在他壁垒分明的肌肉上,一点一点触碰着。
斐仁烈便低低地笑:“现在是谁流氓?”
“呸!”斐鸢骂道,手指一拧,掐住他结实的腰间。
斐仁烈又觉得浑身如火,喉间灼热,不禁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斐鸢热烈地回应他。
她应该相信,她想,她应该听从自己的心一回。
这一回,哪怕被骗了心,她也不吃亏。似他这样有才有貌的男人,却因她而饥渴,为她而煞费苦心,她总该骄傲多于担心。毕竟,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吗?
“明天我们就结婚吧。”情热之时,他拥着她道。
她享受着他,迷蒙之中问他:“你爱我吗?”
“我爱你。”他说,“不能更爱。”
斐鸢笑得心满意足。